慶幸她的專注還是傷心於她的專注,“夜宴過後,我就回府了。”然後,點著滿院燭火,等待著那個根本不會回來的人。
年年守歲,年年歲歲都只有他一個人。
長歌抱緊了他,“對不起!”
“長歌,不用說對不起,我一直都覺得很幸福。因為有些人,一輩子都不能找到一個為之等待為之思念的人。長歌,我多麼慶幸遇見了你!”
因為這一席對話,長歌本來要說的事,還是沒有說出口。
清晨,逢單拖著鞭子出來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院中的長歌,有些詫異,徑直走了過去。
長歌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逢單,這麼早就醒了?“
逢單沒有回答,只是皺著眉頭細細打量了她一會兒,才開口道,“快過年了。”
“嗯!我知道,你和子期不是正忙乎著這個嗎?”長歌笑了笑。
逢單看著她,又說,“那你還去陪公子嗎?”
長歌一愣,迅速看向他,好一會兒,才道,“逢單,我好像什麼都瞞不住你。”
逢單抓著鞭子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你想去就去吧。”
想去就去,有那麼容易就好了,長歌苦笑,“長藍生辰的時候,子期恐怕也要生了,我那個時候當然是要留在子期身邊,所以我想現在過年的時候去看看長藍,我說過要給他帶梅花去種的。”她低下頭,“現在子期在我身邊,又很快會有孩子,以後,恐怕沒什麼機會去看長藍,所以我今年格外想去。”
逢單安靜的坐在旁邊,沒有吭聲,長歌繼續說道,“這是他離開後的第一年,卻也是我和子期真正在一起的第一年。子期那麼高興,我說不出口。”
“也就是說,公子和主君之間,你選擇了主君,是嗎?”逢單走到她面前,清亮的眼睛,將她的糾結映照得一清二楚。
長歌略略偏頭,沒有說話。
逢單仰著頭,“長歌,公子在生的時候,你不曾對他有任何虧欠,如今,你的身邊既然已經有了主君,也該對他全心全意,不是嗎?”
長歌轉過頭來看著他,良久,輕笑,“逢單,我常常在想,要是身邊沒有你了,你可怎麼辦。”
逢單站起身來,甩甩頭,“知道我的重要性就好!”
長歌“撲哧!”一聲笑出來,“還好霜蕪和凜冬都是我們自已家的,你怎麼也跑不遠。”
逢單的臉攸而漲得通紅,一鞭子甩過來,長歌連忙跳開,他瞪著她,“我的事,你少管,哼!”氣呼呼的走了。
長歌在後面笑著搖頭,話說,霜蕪凜冬兩人的愛情之路,看起來還在很長遠啊。
“小姐!”夜晚,長歌正陪著子期說話,阿簫一下子衝了進來。
長歌心中一凜,“發生什麼事了?”以阿簫的性格,斷然不會如些毛躁,阿簫還來不及回話,長歌便聽到了空氣中隱隱的簫聲。
“阿布?”她蹭地站起身來。
遠遠的,便看見紇布被鐵甲軍團團圍住,瞪著他的目光,滿是仇恨和憤怒,只是凜冬站在一旁,眾人才沒有冒然上前。
紇布衣衫凌亂,身上血跡斑斑,一手持簫,一手撐在地上,狠狽不堪。
“阿布!”長歌幾個縱身,一把扶住了他。
“孟姐姐!”他抬起頭來,笑顏如花,只是嘴裡的鮮血,一波一波的湧了出來。
“子期,他怎麼樣了?”房裡,長歌抱著阿布坐在床上,懷裡的少年渾身發燙,兩頰如同浸了血一般的暗紅,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死死的抱住了長歌,怎麼也拉不開。
子期探過他的脈,有些震驚,半響不能言語。
長歌看著他的臉色,有些惶然,“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