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秋日伊始正是夏,天氣熱,秋野霽從門外進來,看到麒林正和時雨坐在床邊說話,麒林沒戴著那鹿頭面具,和時雨捱得挺近。
自從前幾天那次共同醉酒後,秋野霽和麒林的關係似乎拉近了一些,但她知道,麒林仍舊對她有防備,不過這倒不是針對她,麒林對聰明人都有防備,具體體現在:對陳戰沒有。
秋野霽輕咳一聲,怪自己不敲門。麒林和時雨反而大方,麒林起身將法杖放到桌子,看上去剛才是在說些法術知識之類的事。
他衝門口一點頭問道:“他們的信拿來了嗎?”
“拿來了——”秋野霽伸手進褲子口袋,把信件呈上。
麒林接信,紙質的檔案因為在口袋放太久而被彎成橢圓形,他不禁抬眼看去,秋野霽果然還是穿緊身的服裝,這是她大腿的形狀。
麒林抬手,讓秋野霽留下,以示信任。
開啟,信裡寫的東西不多,字跡也稍顯繚亂,但他知道這東西好歹算是超高階情報,字字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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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月先生親啟:
你安排的三件事。我已如約,前往文鴦的戰鬥力已經安排出來,下午就出發了。這些兵力是硬擠,亦有風險,讓人為難。第二,蒐集家族成員的事著手做了,但沒進展。另外,你的人一週前安排好了,給了皇室的編外坐席,舉手之勞。
期待你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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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林搖頭笑道:“期待我的回信,寫這句話是來笑話我的嗎。”
“怎麼,”秋野霽坐在桌邊,手撐著下巴奇怪道,“你不打算回信?”
麒林撓撓頭沒回答,歪著腦袋問她:“你知道這封信是誰寄來的嗎。”
“呃,丁奉城的——皇室?”
“嗯,他們老大親筆。”
“你說真的?”秋野霽知道麒林與皇室交易的事,為此她設想過種種可能,但卻沒想到,麒林所謂和他對標的皇室人員真的是那頂頭領導,西大陸的國王。
“這能有假嗎,他都把冕京派給我了。”
麒林一邊為她倒茶,笑著說道:“我說不用回信也沒在開玩笑,雖然從交易的角度來說,我和他身份對等,但實力上就不是這樣了,我們在公淇城裡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
秋野霽眯眼問:“這麼說,這件事非你來做不可?”
“那可不是,辦法有的是,我很可能只是從原先的人選裡脫穎而出,或者也提出了新的思路罷了。”
他搖頭解釋:“皇室就是如此,如果傾盡全力,在西大陸他們能做到幾乎任何事,但聰明的領導者總是一件也不做,對壞人壞事也閉一隻眼,一天到晚,儘想著幹些驅虎吞狼的勾當。”
秋野霽點頭,眼神不自覺飄向桌子上展開的信,麒林乾脆將信件轉了方向給她,沒什麼不能看的。
“只是不做,未必表示他們不知道,這事兒我有經驗教訓,和巨大勢力的交易就像與虎謀皮,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你不能想著陰謀詭計。與虎謀皮,你要學會做三件事:第一,要保證自己的無害;第二是保證對方傷害你也得不到好處;第三,就是攤開牌來寫下最優解,如此雙贏,我們才有可能拿到那張皮。”
秋野霽奇怪:“可他們用你的人,卻又不信任你,豈不是多此一舉?”
“你說躲在暗處的眼睛啊。哈哈,沒有那一舉的,霽姐,這些人只是順便看看我而已。”
麒林把眼睛笑得彎折起來,又突然停下,讓表情凝固在一起:“所以我才說,不用回信——即便是回信我又能說什麼呢,計劃又沒變。”
兩人正在說著,時雨乖乖接了茶壺去添水,剛走到門邊,門把響動,是陳戰從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