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啊。你驅趕盜賊已經是竭盡所能,就算丟了貨物被上面責怪,我們也可以從頭再來的。沒事的。沒事的。”
“我知道了!”唐吉用手在臉上橫著擦去滂沱樣的涕泗,猛地站起身,先是看了一眼陳娜,又用無比怨恨的、悲傷的眼神望著麒林。
他倒著退去兩步,彷彿還是期待麒林會說些什麼,幾步之後終於轉過身,踉蹌地走向馬車。陳娜就要追上去,朝露拉了陳娜的手,難過地表示應該讓他冷靜一下。
就此時間過去幾個小時,救援的馬車方才姍姍來遲,領頭的是谷師傅和救援隊長老劉。
是他們一起發現,唐吉已經死在馬車的車廂內——鋒利的匕首插在他的胸上,似乎是和人在外車廂遭遇,刀口不深,甚至連白刃都沒能全部沒入,但是一刀致命,流血過多而死。他後退幾步倒在內外車廂交界處,死前臉色痛苦的扭曲。
結合麒林的說法,結論暫定為昨晚行竊的黑衣人還在附近,應該是唐吉目擊、或者被認為目擊到了什麼證據,清理的同時怒下殺手。
但值得玩味的是他卻沒有發出驚叫和求救聲,就這樣安靜的死去了。有如同今時今日的深春,如同深春安靜的風聲穿過了悠揚之森林。
老劉向眾人說出一個瘋狂的事實,這裡並不是正確的路,雖然同樣可以穿過森林到達甘寧城的外擴區,殊途同歸,但這裡是黑熊出沒的區域,簡單來說,他們選錯路了。在是方岔口處,他們應當走左側的岔口,那裡被人為開發過,已經不見黑熊的蹤跡。
麒林回憶唐吉車上的地圖,那可確是在左側打了叉的,但是唐吉的車廂已經在昨晚的災難中被毀去,老劉於是向陳娜索要地圖,半晌後陳娜說她找不到,可能是在襲擊中遺失了。
……
馬車急速飛馳,他們必須在天黑前開出是方森林。好在這裡相距出口已然不遠,車上的物資來不及清點,屍體和傷員也被草草收拾放上救援馬車,廂體的碎片、死去的熊被堆棄在道路兩旁。
再次說明身份後,麒林和朝露坐在一輛車上,相對無言。
“言哥哥。”
“怎麼?”
“沒什麼……”
“……”
“你覺得唐吉是被誰殺死的?”
“那種事怎樣都好吧……反正已經死了。”
“啊……不是的,言哥哥,我在想如果……如果我那時候沒有阻止陳娜的話,唐吉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你沒必要為不相干人的死負責,況且非要我說的話,我覺得他是自己殺害了自己。”
“你說什麼……自殺?怎麼會……”
“我不認為是黑衣人動手。無論得手與否,他都不太有冒險回到現場的動機。況且……唐吉回到車廂後我稍微把注意力放到那邊過,直到谷師傅帶人過來之前,我不認為有什麼人接近過馬車。我的推斷是這樣:首先我們得知,這事兒是他被逼迫做的,並假設真的如他所說,他什麼也不知道。而且他提到過自己有老婆孩子,不只是這份工作,如果他不配合或者說出個什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但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死。唯一的解釋。我認為他們的偷竊因為我失敗了。目標很可能還在車上。可是也說不通,既然我說明不打算指控他,找機會再偷也沒問題,為什麼偏偏要尋死呢?換個說法,就算是有人想要滅口,用他的親人性命做要挾——那反倒應該做出自殺的偽裝。只要逼他寫下遺書擔下罪責,再以死謝罪就可以了。這是把人逼到了絕境,到最後連光明正大的自殺也不行。”
“他有可能是在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的家人。我猜的。”
車廂無聲搖動,朝露捂住嘴一句話也說不出,原來麒林早有想法。她回憶起老劉嘴裡形容唐吉的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