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冰冷的屍體躺倒在我腳下,我面無表情地朝牢獄中又丟出幾發風刃,將鹿頭的三個手下也全部殺了。
隨後我的身體就鬆弛下去,法杖發出“邦郎朗”的聲音滾落在地上。
一支菸就快要抽完,一切也都完了。
牢房內,冕京吃驚的看向我,人楞在原地。
我從身後腰上取下一串牢房鑰匙,高階房間的門鎖是單獨配的,我低著頭找上半天,然後將鑰匙插進門鎖,但轉不開。
又換了一把,門終於開啟了。
但冕京坐在凳子上沒動。
他冷靜地向我問道:“城主大人,你違抗了皇室的意思,這是為何?”
“皇室?哈哈哈哈……”
我將雙手垂下,就這樣倚靠在身後的牆壁上。
“冕京會長,你應該知道皇室為什麼想要你的命,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細細想來,恐怕所謂的魔法男童,也只是引你來此的誘餌。甚至是一早就被欽差和皇室策劃好的。你可知道,我最親密的朋友,我的將軍把我關在這裡三天,起兵造反,將丁奉城的人圍堵在公淇城外。”
“宋家已經完了,不單單是我和我父親的性命,連同宋家自西大陸皇室成立幾十年來的名譽也全都歸於虛無,之後還要被扣上反叛者的帽子,永世不得翻身。”
冕京坐在凳子上,安靜地聽我把話說完,隨後緩緩站起身來。
“你可知道,他們為何將我與你關在一起?”
我顫抖著將手指向地牢之外。
“你可聽說過一種古代的手法,那時候的人們想要詛咒他人的時候,就會找到山裡的巫師,巫師們將挖到的蟲子一顆顆放進罐子裡,任由他們因為飢餓或領地廝殺,直至剩下一個,最終成蠱。”
“他們不在乎我把你們都殺了,甚至更願意看到這一切的發生,就像是蠱。而你和我一樣,都是那罐裡的蟲子!”
冕京呆愣愣望著我,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您說的是,高明的領主不會親自出手剿滅心頭之患,而是操縱他們相互鬥爭,如果罐子裡的蟲相處和諧,他們就剪下死蟲的頭顱,插上一顆竹籤,在那罐子裡狠命地攪,直到蟲子們彼此爭鬥起來,才肯放心。”
“是啊,就像這個什麼鬼欽差一樣。”
我用力踢一腳地上欽差的屍體,將他半掉下來的腦袋踢飛出去,那顆頭嘰裡咕嚕地滾動著,隨即被地上的高低抬起,“嘭”的一聲撞上牆壁。
“那最後一隻蟲子,即便走出了罐口,也恐怕已經無法再對任何人造成威脅。”
冕京聽罷,走上前來一步,用手拾起地上的法杖,嘴裡不停地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公淇城的魔法師一定也是遭受皇室的暗中操縱,才對魔法公會出手。而我也是無可奈何,才會來到公淇,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公會成員們受傷害,他們的存在即是我的軟肋,而西大陸的民眾卻並非皇室的軟肋。”
冕京無比冷靜地分析道:“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輸了,在皇室站穩腳跟之前,魔法公會的發展遠遠超出我和他的預期,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選擇對他出手,所以我一邊為今天的結局做好準備,一邊努力成為最後一隻沒有威脅的蟲子。”
“我其實知道的,只要我選擇交牌,或者一死了之,或許就是保護公會成員的最好辦法,但那樣做也意味著會有更多的人死去,魔法公會將會面臨洗牌,穩定的魔法勢力結構也會因此支離破碎,魔法師們再次如十年前那樣流入民間,直至開始新的魔法戰爭,血流千里。”
冕京真誠地看著我說道:“城主大人,請你原諒我的自私,你猜的不錯,是我親自動手殺害了你的部下。”
我聽他說完,不禁坦然一笑:“冕京會長,就算到了這種時候,罐子裡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