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腳步的時候,他就有相同的感覺了。
那個時候,他只以為是怨靈的力量殘留,哪怕被他(物理)喚醒之後,這些人身上依舊攜帶著相同的氣味,他也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
直到現在,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遠去的怨靈,在變得虛弱——這不是因為距離的拉遠,更像是它本身的核心出了問題,就像是橘子的果肉被掰開,香味自然也不夠集中。
果肉被掰開……難道是……!
墨鏡下面,出於震驚,黃金般的豎瞳幾乎縮小成了一條二維的直線,“羅拉……你還在這裡。你就在這些人的身上,是嗎?”
沒有人回答,在他們的心裡,只剩下對這個陌生人的敵意。
槍/械被上膛的聲音不住地響起,隨著他們腳步的逼近,壓迫力也越來越強。不過,對於非人類的蛇瞳惡魔來說,這點攻擊力,就像是看見了一隊整裝待發的螞蟻軍團——還挺可愛的。
沒有人回應。惡魔也不期待有人回應。
克勞利控制不住地咧開了嘴角,起初的時候,還是壓抑在喉嚨間的輕笑,慢慢地,則變成了張揚的狂笑。
他笑得如此誇張又突然,簡直像是舞臺表演中的小丑。
這癲狂的表現明顯嚇到了主導的“大腦”,所有逼近的黑/幫成員都猶疑著、但是又整齊劃一地停下了腳步。
說來也好笑,他們倒是比那些嗤之以鼻的條子們還要“軍紀嚴明”了。
【他們】的話語依舊是群體的和聲,具有迴音一般的效果,“你這瘋子在怪笑什麼?我們這裡多的是彈藥,你想嚐嚐它的味道嗎……你背後藏了什麼?炸彈嗎?我勸你聰明一點,就算你死在這裡,企鵝人也會找出你的家人、你的愛人、你的朋友,把所有你在乎的人都送下去陪你的!”
說話的同時,他們舉起槍抬了抬,示意著威脅。
“不、不,你不明白。我只是突然想清楚了一件事。”男人摘下了墨鏡,露出那雙可怕的豎瞳眼睛,“怪不得你要採取這樣低效率的辦法……這不是因為你能力的本質屬性,而是在掩蓋你的真實目的。”
他這話裡,用了不同的“你”字,但是企鵝人的小嘍囉們聽不出來其隱意。
“你在胡說些什麼?”【他們】回應道,“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精神病!站在那裡不要動!要是你敢動一根指頭,我就開槍了!”
“和你們比起來,我感覺我的精神狀態還是蠻健康的。”克勞利聳了聳肩,做準備一般扭動著脖子和關節,“既然這樣,我也不用擔心你們的身體破破爛爛了——畢竟,你們離死也不遠了啊。”
離得遠時,德斯蒙特沒辦法在錯綜複雜的哥譚市裡找到羅拉遊蕩的靈魂,但是當距離拉近,他的直覺就會為他指明方向——通常而言,這種感應是雙向的。
他能“發現”羅拉的同時,羅拉自然也注意到了他。
這種聯絡不是單單的感應,而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相同”,又或者說,是羅拉被他感染的那部分。就像是分裂後的病毒依舊會記得母體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