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再也不顯得特別。
起先還兇相畢露的食人魚都被水流裹挾著衝到了舞臺上,一隻只橫躺在地上,魚嘴一張一合,不時彈動幾下,掙扎著的模樣簡直可憐,叫人想不起它們之前虎視眈眈、想要從活人身上撕扯血肉的場景。
觀眾席上一片譁然。
所有“人”的面龐都不再歡樂,只剩下血紅的潦草的五官,直勾勾地盯著舞臺上的惡客看。
德斯蒙特才不在乎這神秘存在沉默的恐嚇,只是抬腳避開了一隻跳到他身邊的食人魚——它的尾巴上捆著一個銀光閃閃的東西,看其形狀,大概是這手銬的鑰匙。
在那玻璃箱徹底破裂之前,他就跑到了受災最重的地區外,避免了衣服被水流波及。
“是你——!”這個時候,觀眾席上有陌生的男聲傳來,“我怎麼會在這裡?!你、你這個怪物,是不是你搞的鬼?”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最近的馴獸師和那兩個黑衣人被濺了一身的水,前排的一些觀眾也被水流波及到了。
裹挾著食人魚群和玻璃渣的水譁然地衝向了臺下,如同征戰的軍隊。
但和平常的人會驚慌地從位置上跳起來、以躲避飛濺的水花不同,這些僵硬死板的觀眾們,不負他們的外表形象,一個個都沉默地坐在原地,任憑湧出的水漸漸漫過腳踝,真皮的鞋子都被毫不在意地泡進水裡。
食人魚被沖刷到地面上,落在他們的腳邊,尖利的牙齒和惡劣的習性曾經讓它們臭名昭著,可是在這個帳篷裡,在觀眾們的面前,卻一點都沒有引起恐慌的尖叫。
此處荒野原本的地形非常平坦,寸草不生,據說是秘密政府軍事實驗留下的遺址,平常人跡罕至。
可是在馬戲團的帳篷裡,這地形卻變了個模樣,內低外高,充分留有後排觀眾椅上升的空間。但在最低的中間,又搭建了一個高出地面的舞臺,以供一些飛人表演的展出。
因此,所有沒被紅地毯吸收的水流,都盡數圍積在了舞臺的周邊,形成了環形湖的形狀。
雖然之前就有所疑問,但德斯蒙特一眼望盡四周,還是想說一句:莫名其妙出現在郊外、一夜之間就裝置完善的馬戲團,誰都會覺得詭異吧?
也就只有夜穀人民習以為常,還拖家帶口來看錶演了——雖然在結束之後,他們中的大多都仔細地核對了一下身邊的親友是不是還在,尤其是容易失蹤的小孩子。
要是放在別的城鎮,可能就沒有這麼多人願意捧場了。
當然,既然這神秘的存在可以操控“夢境”——或許以意識來代稱更加準確——那也不乏它對居民們下了一些暗示,才讓他們沒有大驚小怪的可能。
在這不大的混亂之中,幾個潛藏在觀眾席裡,體型樣貌都平平無奇的人影突地面色一變,明明沒有沾到一點水,但他們臉上紅色的染料卻碰瓷一樣地順著臉頰流淌到衣領內部,被洗刷了一般露出了底下的肌膚。
在轉眼之間,他們的妝容便盡數消失了。
隨著真容的顯露,他們的意識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