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小二們高聲答應著,急忙衝了過去,七手八腳地拉他上來,忙亂當中,也不曉得為何緣故,但聽“咔、咔、咔”之聲,不住地響起,整個二樓的欄杆,都依次斷了一個一干、二淨。
於是,一時之間,短木亂墜、木屑紛飛,眾食客們,驚叫、躲閃,眾歌舞伎們,尖叫、趨避,人氣滿滿的“居”裡,雞飛狗跳、亂作一團,其場面之烏煙瘴氣,更勝於昨日之景。
“啊!我的欄杆,我的欄杆哪!!!”
這麼驚天動地一鬧,那掌櫃的也被驚動了出來,一見這般的景狀,眼淚當場就滾滾而下道:“我那祖傳的、西竺國的、紫檀木的欄杆哪!沒了,全沒了!”於心疼之下,立時雙目翻白,暈了過去——原來這欄杆,乃是用西竺國的,一千八百年樹齡的“小葉紫檀”所制,萬金難求,名貴已極,一向是他們“居”的臉面所在。
“哎呦~!怎麼這裡的掌櫃小氣至此,淨用一些朽爛的木頭來做建材,險些鬧出了人命,好不嚇人哪!”
那麗娘將人家好端端的“居”,險些整個兒拆掉,卻是一臉的無辜模樣兒,拍著胸口,嬌聲抱怨道:“正所謂危地不可久留,爺,咱們還是速速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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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就愛胡鬧!!”
劉雲濤莞爾一笑地嗔怪了她一句後,就和她一起走出了酒樓,在幾條街巷之外,又是一左、一右地,各自分開了。
“不知那麗娘每天下午都去了哪裡,又在‘禍害’誰家呢?!”
阿梨一邊身不由己地,尾隨著劉雲濤行走,一邊暗自納罕道。她和那位麗娘,只有兩個半天的際會,所見、所聞的,也全是她的“胡作非為”,可若非考慮到董懂的喪親之痛,心中委實對她,滿滿的皆是喜愛和欣賞之意。
但見那劉雲濤離開了麗娘之後,先是遊逛於酒肆、街市,和當爐賣酒的胡女們玩笑、戲謔了一番,而後,又大搖大擺地,晃進了“雪玉天”。
“對不住、對不住了,各位花仙子!茲事體大,原諒則個!”
阿梨見狀,毫不遲疑地轉到了後牆之處,和昨天一樣翻牆而入,在後花園裡,滿是歉意、嘀嘀咕咕地,偷摘了一大捧的鮮花兒,假扮著送花兒的老嫗,徑直來到了“雪嬌小樓”前,藏在了昨天的老地方,抬頭一看,正好兒瞧見了劉雲濤和雪嬌的身影,雙雙出現在了樓臺之上。
“想來那位麗娘姑娘,並不知曉此事吧?!唉!”
阿梨既知他與麗娘之間的情事,此際不禁替她深深地難過了起來,同時,心中也更加憤慨不平道:“還有啊,這位劉刺史,每日裡只辦理一個時辰的公務,其餘的時間,不是陪著麗娘吃吃、喝喝,就是閒逛酒肆和青樓。並且,處處皆有‘老規矩’可使,以及‘黑’掌櫃之流上趕著送禮,他這刺史啊,當得實在是輕鬆快活,怪不得人人都嗜官如命,削尖了腦袋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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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晚間,劉雲濤依舊是先乘車回到了府衙的後宅,待僕從和侍衛們安歇之後,再從後院兒翻牆潛出,兜兜轉轉地向著“古寨巷”,徒步疾奔。
“奇怪,這劉雲濤逛青樓、泡頭牌,都是大張旗鼓、毫不避諱的,唯獨和麗孃的相處,白天遮遮掩掩,晚上大費周章,”
阿梨既已知其目的地,便直接在牆脊之上跳躍追行,比起昨夜的倉惶追蹤從容了許多,只是心中,頗為納罕道:“莫非他家的娘子,真的不在乎他眠花宿柳、混跡章臺嗎?!”
到了之後,劉雲濤掏出門匙,摸索著去開掛鎖,誰知剛一碰到,院門已是“呀”的一聲,先行開啟了——原來,那院門竟是虛掩的。且屋內,已然有微弱的燭光,遠遠地投射了過來。
“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