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劉雲濤和那位胖和尚,沿途每逢人多路窄之時,便即緩步慢行,僻靜、寬敞之處,則快步急行,穿街過巷,神態悠然,既沒有和旁人接觸,也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舉止。阿梨也是人多之時,就跟得近一些,僻靜之處,便遠遠相跟。因此,他們二人,似乎也並沒有察覺到,她這位“大爺”的存在。
不久,劉雲濤和那胖和尚,行至幾條街外的繁華地界兒,走入了一家,名為“居”的酒樓。阿梨見天已正午,料知他們必是用飯去了,也慢吞吞地跟了進去。
“請問這位大爺,您是純粹地喝茶、聽曲兒呢,還是兼用酒菜呢?”
阿梨甫一進門兒,就有一名小二,滿面春風地迎客問道。
阿梨聞言,向內一看,原來,這家酒樓共有兩層,中空而外圍,設製成了拱圓的格局,中間的空曠之處,設有一個大大的高臺,高臺之上,正有一群濃妝豔抹的女子(攀倒甑花、水楊梅花、水甘草花、石龍芮花、五味子花、天仙藤花),各自彈唱、起舞;而樓上、樓下,皆是客位,一樓茶點,二樓酒菜,所有的桌位,全是錯落、斜線而設的,使得每一桌兒的客人,都可看到臺上的歌舞。劉雲濤和那胖和尚,此際已在二樓最外側的正中位置,款款落座。那裡,正是觀賞歌舞的最佳桌位。
“本‘大爺’酒是不喝的,但精美的菜餚嘛,倒是多多益善,不計貴賤——”
阿梨微微一笑道:“請問小哥,二樓可還有桌位嗎?”
“哎呀,平時若無預定,這個時間哪,恐怕就在得要委屈大爺,坐在一樓的茶位,耐心等候幾時了。今日偏巧得很,有一桌客人,臨時取消了預定,可見大爺,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
那小二聽“他”的意思,分明是個不差錢的主兒,便連忙笑意盈盈地,在前引路道:“大爺,您請!”
“要不怎麼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呢?呵呵呵。”
阿梨呵呵笑著,跟隨著他,儘量躲閃著劉雲濤的視線,走上了二樓,見自己的桌位,乃是最左側、最靠後的位置——這個位置,雖然觀看歌舞有些嫌偏,但拿來監視,卻是再好不過了。
“好吧!雖然此處位置不佳,但顯然,我也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了。”
阿梨故作無奈之狀地坐了下來,放下幾枚銅板作為賞錢,拿起桌子上的木質選單,略一瀏覽道:“那就一盤兒白斬雞,一盤兒涼拌黃瓜,一碗八寶蒸飯吧!”
“好你個多多益善,不計貴賤哪,哼!”
那店小二大失所望地,偷偷翻了一個白眼兒,撇嘴應聲道:“是~,大爺~!”
“他娘個腿兒的,這裡有喘氣兒的沒有啊?!”
那小二話猶未盡,卻聽那邊兒的胖和尚,已在破口大罵地,拍桌兒怒吼道:“再不來人伺候,僧爺爺我可要掀桌子了!”
“僧爺請息怒,小人就在這裡伺候著呢!”
一直侍立在劉雲濤身後的店小二,連忙上前一步,躬身賠笑道:“請問爺,有何吩咐??”
“我呸!小鬼兒鑽進土地廟,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啊?!”
胖和尚看也不看他一眼地,怒氣衝衝道:“你家掌櫃的,是死了呢,還是沒氣兒了呀?!”
“是,是!小的這就去把我們掌櫃的叫來。”
小二立刻賠笑著,躬身後退道。
“這個胖和尚,看樣子不僅是個酒肉花和尚,性情也頗為蠻橫。”
阿梨看了一眼他們桌子上的酒罈子,心中不屑一顧道:“可憐這家掌櫃的,眼見著是要遭殃了,唉!”
“刺呃,劉大爺、僧爺,小人伺候來遲,還請兩位,多多恕罪!”
就聽樓梯板上,一陣“噔、噔”作響,一名四十餘歲、掌櫃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