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又不懷好意地添一句:“就在你平常簽字的地方。”
皮爾遜低頭一看,原來他還沒注意到上面已經有了個籤
名。他向班尼斯特問道:“他要這玩藝兒幹什麼?你知道嗎?”
老化驗員這時候不緊張了。他已經把報復的種子播好,就
等著看熱鬧了。他對約翰·亞歷山大說:“你說吧。”
約翰·亞歷山大有點不自在,說道:“是為作一個血敏試
驗,給我妻子作的。竇恩伯格大夫要給作的。”
“要孔姆斯氏血清幹什麼?”
“作孔姆斯間接試驗,大夫。”
“你說說——你妻子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皮爾遜的聲音
裡帶著諷刺。“作鹽水和蛋白試驗怎麼就不行?我們給別人
不都是這麼作的嗎?”
亞歷山大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誰都不說什麼了。皮爾
遜又開了腔:“我等著你的回答呢。”
“噢,大夫。”亞歷山大猶疑了一下,然後突突地一連串話
冒出來了。“我向柯爾門大夫建議,他同意了,在作了其他試
驗以後,為了更可靠一些,我們……”
“你向柯爾門大夫建議的啊?”這語聲已經表明下面接著
要說什麼了。亞歷山大感到了這一點,慌忙說下去道:
“是的,大夫。我們認為既然有些抗體在鹽水和蛋白裡試
不出來,再作一個試驗……”
“你住口!”他的聲音很大、很粗野,說的時候用力一掌拍
在那疊檔案和下面的桌子上。化驗室一下子靜了下來。
老頭子呼呼帶喘地看著亞歷山大,停了一會兒。然後嚴
厲地說:“你這個人有個大問題——你有點太隨便了,賣弄你
在技師學校學的那點東西。”
在皮爾遜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怨氣冒出來了——對那些
比他年輕,那些干擾了他的事,剝奪了他的權威的人的怨氣一
股腦兒都冒出來了。他認為直到現在為止他的權威是絕對的,
是不能懷疑的。如果在另外一個時候,在不同的情緒之下,他
可能會對這件事寬容一些,讓它過去了。現在,在這種情況
下,他顯然打算一勞永逸地把這個新的化驗員給調整到他恰
當的位置上去,直到他安分了為止。
“你聽清楚!我已經對你說過了,我再重說一遍。”這是領
導的口氣,主任的口氣,是他發話了,對於一個小僱員來說,那
沒別的,就得照著做。皮爾遜說:“我是這個科的負責人,不管
是你還是別人,如果有問題就找我。你明白嗎?”
“是,大夫。”到這時候亞歷山大不想別的,就想趕快把這
事結束。他已經懂了,那個建議是他提的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