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董事長得到董事會大
多數的同意,著手物色一個新的外科主任。因此,他去找了歐
唐奈。
在餐桌上,歐唐奈搖了搖頭,說:“我,恐怕不合適。”
“可能不合適,但你聽我把話說完,”奧爾登說。
他很會做說服工作。這位工業家雖然是富家子弟,卻是
從普通工人幹起的。他從車間到行政都幹過,最後才當上了
總經理。他對普通老百姓是有感情的;這種感情是他在車間
裡和普通工人擦肩磨踵的年月中培養起來的。也可能這就是
他擔負把三郡醫院從泥淖裡挽救出來這一重任的原因之一。
儘管當時歐唐奈和布朗相處的時間還不長,但他也感覺到這
位比他年長一些的董事長確有一種為事業獻身的精神。
最後布朗說:“如果你同意來,我什麼也不能答應你。我願
意和你說,你可以放手去幹,但是我估計你每前進一步都要進
行一番鬥爭。你會遇到阻力:頑固保守、政治手腕和別人的
不滿。在有些問題上連我都幫不上忙,你得孤軍作戰。”布朗
停頓了一下,然後用平靜的語調慢慢地說道:“我想在這種情
況下,從象你這樣的人的角度看,這個工作唯一的好處是它對
你將是一種挑戰。在一定的意義上講,這是一個人一生可能
面對的最大的挑戰。”
這是那天晚上奧爾登·布朗關於醫院的最後幾句話。此
後他倆談了些別的問題。他們談到歐洲,談到下屆選舉,談到
中東地區的民族主義。布朗是廣泛旅行、知識淵博的人。晚
間,布朗開車送歐唐奈到飛機場,在舷梯上握手告別。奧爾登·
布朗說:“對於我們的這次晤談,我很感快意。”歐唐奈表示他
也有同感。這是真的,不是客套。他上了飛機,心想從此就和
伯林頓告別了,這次旅行不過給他增加了一次新的閱歷,如此
而已。
在返航的旅途,他拿起了一本雜誌,那上邊有一篇他感興
趣的網球錦標賽文章。但是,他的腦海裡仍然浮想著三郡醫
院,他所看到的一切以及那裡需要做的一切。雜誌上的文章
一點也沒看進去。忽然他開始反省自己從事醫務的動機來了。
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他反躬自問:這一切的意義是什麼呢?
我要達到什麼目的呢?我所追求的成就是什麼呢?我要付出
的代價是什麼呢?最後我能留下什麼呢?他還沒有結婚;可
能他不會結婚了。有過幾次戀愛——其中也有發生過性的關
系,都沒有持久下去。他回想自己的履歷,從哈佛到長老會醫
院、巴特醫院……究竟最後落腳到哪裡呢?突然,他有了答
案:他的崗位就在伯林頓的三郡醫院。這個決定是堅定的,無
可挽回的,努力的方向一下子定了。在拉加迪亞飛機場,他
馬上給奧爾登·布朗拍了一個電報,簡單幾個字:“我接受。”
現在,歐唐奈看著院長隨口說出的“新的耶路撒冷”建築
圖,回想著這三年半的戰鬥歷程。奧爾登·布朗是對的,他說
過這不會是一場容易的戰鬥。這位董事長預料的困難都遇上
了,但其中最艱鉅的終於被克服了。
歐唐奈到了醫院,以前的外科主任就悄悄地離開了。他於
是團結起贊成提高醫院醫療水平的一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