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人,你說什麼我都聽,而且我確實是個笨人,什麼事情都沒有主意……可是小麻子,我求你一件事,以後不要再提起‘聶小無’這三個字了,也別問我為什麼,好嗎?”
小麻子盯著我看了一會,點點頭答應了,然後囑咐我好好在家“練功”,什麼也不用擔心,他去看看大家活幹得如何,順便“指點”一下,他也感覺到了我對“監督”這樣的字眼的反感,故意強調了“看看”和“指點”。
其實根本沒必要,再怎麼他也還是個孩子,而且本心是善良的,我知道他只是想保護自己和維持虛榮,並沒有惡意,也不可能對人們怎樣——但他走到門口,忽然跑回來低聲道:“小禿子,我只說這最後一次,其實我一直想知道你過去都經歷了些什麼,讓你一提起江湖就這麼痛恨,可我也明白,人總有些事情是不願意去回想的,你不想說,我就再也不問了,但我一定要告訴你,你也是對我最好的人,還是我除了我死去的爹媽以外我見過的最好的人,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你放心,我一定有法子讓我們過上好日子的。”
說完,他就三步並作兩步跑了出去,屋子裡忽然靜了下來。我的心也好像空了下去,往事立刻趁虛而入,填滿了腦海……沒辦法,我只好在稻草堆上躺下來,呆呆地看著房頂,決定先睡一覺再說,想了想又爬了起來,走到牆邊盤腿坐下,作“凝神煉氣”狀,然後才開始努力睡覺……
蓋世神功(1)
從那天起,我的任務就是一心一意地練習傳說中的“蓋世神功”,方法非常簡單,就是躲在大家都知道但又都看不到或看不清的地方,諸如家裡——後來新房子蓋好,人們主動要把最高大牢固的那所讓給了我和小麻子,我還沒來得及推讓,小麻子就欣然受之了——和野外、山上等等符合大家對絕世高手練功處想像的地方,穿著一身黑衣——小麻子本來要我穿白衣,我死也不肯,堅持讓他們將之染黑——作其神秘狀即可,開始我還虛晃幾下,擺擺架勢,後來發現不擺的效果更好,我隨便在高處或遠處乾點什麼,看上去更不可捉摸。
而小麻子則整日忙於“打狗幫”的發展壯大。說到這一項,我實在是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首先他實踐了自己的諾言,再也沒有把我跟聶小無扯在一起,而是致力於利用流言蜚語將我塑造成了一個與聶小無截然不同的神秘高手,具體內容我一直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但我看得出人們對我的敬畏與日俱增,後來簡直到了神化的地步。白楊村逐漸熱鬧繁盛起來之後,其他饑民不知道從哪裡得到訊息,紛紛投奔過來,在給後加入的人吃飽喝足後,再灌輸神話就成了輕而易舉的事,而且好像人們還從小麻子模糊的暗示中自行創作了好幾個版本,將我描述得神乎其神到了不能再神的地步,以至於據說可以用來止小兒夜啼。這點還讓我稍感欣慰:總算有點用處。
後來加入的人多了,各行各業的都有,我們也就有了各種各樣的東西。聰明的小麻子因此在物質上利用糧食、衣裳和房屋等,精神上利用我的虛名,建立起了一個強而有力的幫派,其速度之快每天都讓我驚訝:我總覺得早上出去跟晚上回來看到的白楊村就已不一樣,而小麻子更是天天忙到三更半夜才回來睡覺,連話也顧不上跟我說一句。
不知不覺一年過去了,打狗幫好像已經有了上千人的規模,而我也竟已17歲了。雖然有時候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70了,並奇怪著為什麼自己還不死,可惜身體顯然不贊同這種想法,這年春天我長高了許多,也逐漸強壯起來,因為閒來無事天天往外跑,無形中也許起到了強身健體的作用,只有頭髮沒有再長出來,我也不在意,有時竟覺得很享受這種孤獨而自由的狀態。惟一不大放心的就是小麻子,這傢伙也不過16歲,看起來卻老成得不得了,雖然我理論上知道他的手段,卻也不瞭解實際上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