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這是何等強大並不容忽視的存在!
‘竇太后崇尚黃老,一貫清靜無為,這次……應該也不會多管閒事吧?阿嬌和阿榮,肯定是劉嫖一個人的念頭啦……’偷偷瞟了瞟魏其侯竇嬰,慄夫人小小地吸口氣:‘啊,差點忘了,這位太子太傅也是竇家人哦!’
見慄夫人突然用那種既猶疑又驚懼、還明顯帶點做賊心虛的奇怪表情看自己,太子太傅竇嬰的面色更顯沉鬱:‘這女人又想到哪兒去了?沒辦法,這群深宮怨婦……’
作為竇太后堂兄弟的兒子和竇氏家族的千里駒,後宮女人思維之詭異,他在文帝朝的後位保衛戰中就深深領教過。
‘若是可能,真想永遠不和這些表面上光鮮誘人的大麻煩打交道。哎!劉榮為什麼不是薄皇后生的呢……’無聊的暗歎一句,魏其侯捧出最大的耐心,儘量和顏悅色地稍加催促:“不知夫人此來,有何……”
“嗯,君侯……”慄蕙蘭一時福至心靈,某個念頭閃過腦際:“聞君侯有二好女,年值妙齡,貌美且淑,未知選妃之時因何無名?”
竇嬰心裡一突突,神情一時僵硬。
誰不稀罕皇太子妃的寶座?那可是未來的皇后,甚至皇太后啊!
兩個嫡女都是千里挑一的才色,出身尊貴又正值芳華,當時他這個做父親的可是寄予了厚望。可誰也沒料到,被竇太后一句輕輕巧巧的‘竇氏不參選’就斬斷了他當皇帝老丈人的夢想。
‘竇氏不參選?竇氏……不參選?!’竇嬰嘴角繃緊,收在袖中的手掌握拳。
皇太后姑母的這個決定聽上去公平,其實則不然!
竇家族人雖多,但有能力競爭太子妃位只有三支:南皮侯嫡女無貌。章武侯嫡女早嫁了;孫女輩中竇綰無母,其她不是本身不合格就是母親不像樣。這兩家本就沒希望!唯有魏其侯竇嬰家的兩位嫡貴女實力雄厚。
竇太后實際是在壓制竇嬰一支繼封魏其侯之後的進一步崛起!
而這點,竇嬰即便察覺到,也絕不敢也不願意承認。
“皇太后聖明……無私……”太子太傅竇嬰神態安適,話說得順溜極了,充溢口中的卻是淡淡的苦澀:‘……個鬼!說到底,還不是怕一旦我女兒被立為皇太子妃,就會壓過了南皮和章武這兩個主枝?’
‘早板上釘釘的陳年舊事了,還扯出來幹嘛?’警惕心頓起,竇嬰審慎地注視著劉榮的生母,狀似悠閒地問:“嬰不知夫人此來……”
“哦?!咦?太子太傅,”沒想到魏其侯竇嬰機敏過人,竟然全不入套,慄夫人以袖掩口,故作輕鬆地打著哈哈:“無甚……無甚……”
‘阿榮的這個太子太傅,可比阿德的河間王太傅厲害多了!衛綰遲遲鈍鈍的……’想到那個現在高居‘中尉’的河間王太傅衛綰,慄夫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決定馬上切入主題:“妾此來,欲請教一事。長公主遣……”
話到一半,突聽門外的木質長廊上由遠而近一陣亂響。隨即,一名內官連個招呼都沒打,直接從敞開的門竄了進來,幾個大步衝到慄夫人面前急吼吼喚:“夫人,夫人……”
“阿七?”慄夫人驚訝地認出來人。
宦官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舌頭都快伸出來了:“夫人,夫人……”
“夫人,此何人也?”竇嬰眉頭深鎖,目光從年輕宦官轉到慄夫人——天祿閣是是宮中重地,怎麼可以擅自亂闖?慄夫人身邊人的規矩也太差了吧?
宦官還算機靈,趕緊向太子太傅跪行拜禮:“太傅贖罪。”
慄夫人也連忙加以解釋,這是她寢宮的內官之一,職位不低,是心腹之人。
慄夫人:“阿七,何事?”
小內官阿七深吸兩口氣,才一臉驚恐地報告:“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