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可算是造孽了。”
說笑著,張小寧緩緩的下了馬,馬也不栓,韁繩隨手一扔,人得自由,馬也是自由。
包袱開啟,水半壺,燒餅四五個。吃得半晌再抬起頭來時,又到何處去尋自己的寶馬。
“咳咳……”
看著這天,看著這地,張小寧第一次感到這人世間存在著深深的欺騙。無奈之下,也只好繼續趕路,走在這荒野之間。
舉目四望,這一片稻草都打齊了人的腰,有好些更是志向遠大的比那人還要高出一大截。
走得半晌,終於是出了這片蠻荒,遠遠望去,只見那高大的樹冠之上好像是站得有一人。
見此異象,張小寧當即一低身藏進了野草之中,定睛看去,只見那人將近年近花甲,長鬚花白,一襲玄衫仙風道骨,空手而立,靜靜的就站在那樹冠之上,彷彿一個稻草人一般,一動不動。
那人不動,張小寧亦是不敢有何動作。他靜靜的趴在草叢之中,任由蚊蟻騷擾而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過得半柱香時辰,樹冠之上的老者還是一動不動。正當張小寧不斷的想著離開的絕妙方法時,只聽得山那邊傳來了一聲長呼。
“道友久等……”
那聲音縹緲,縹緲得好似由四面八方傳來。突然張小寧好似看見了一陣風從自己的頭頂掠過,待那風停之後,便見得一襲灰影坐在了離自己不過四五丈的岩石之上。
這道人的年紀將近八旬,一身長袍子邋邋遢遢,頭髮也是一綹一綹的髒兮兮的掛在頭上。他坐得歪歪倒倒,眼睛直視樹冠之上的高人,似乎並沒有發現躲在草叢之中的張小寧。
“道兄過謙了,敢問段某的耐性可還能讓兄臺滿意?”
“哈哈哈哈,果然是聰明人,我六行峰八荒門的門規如此,還望賢弟不要見怪。”
“不敢,只是方才在下卜了一卦,卦象甚是奇異。”
“哦?與我看看。”
“賢兄請上高臺!”
“賢弟還是別為難愚兄了,不然老夫可就砍樹了。”
兩人的談話聽得張小寧差一點笑出了聲,再一定神,便見那樹冠之上的老者直直的墜了下來。隨後雙足一頓,無聲無息的就來到了老道的身旁。
“靈劍血魔手,邪劍出青雲?此卦正邪難分,難道天下即將大亂?”
“再看第二卦。”
“龍相生,虎從雲,兩者化虛無?天下歸心之卦?”
“算是,不算是。”
“哎,這天下確實將有大亂啊。”
“只是不知此人心邪心正?靈劍血魔手,邪劍出青雲……”
“嘿嘿,正非正,邪非邪,當年你不也是這樣嗎?”
“是啊,天煞孤星,兄臺此卦當真靈驗。”
“哈哈,此地還是不宜多留。”
“難道兄臺剛剛才知?”
“賢弟不正希望愚兄剛剛才知麼?”
兩人說的話模模糊糊,晦澀難懂,倘若有機會的話張小寧一定會上前請教。然而兩人已走遠,走得也很快,抬起頭來時,哪裡又去尋找他們的身影。只見四周皆是詭異,詭異得彷彿剛才那隻不過就是一場荒唐的夢。
“他奶奶的!”
張小寧使勁一揮袖,那脖子間的奇癢定是方才那隻討厭的螞蟻所做所為。
遠遠直見崇山峻嶺,這已是十日以後的事情。雖說祁連山離巨池城不過數百里,但這一路尋來卻甚是坎坷。望著這豐木秀林,心裡總算是有了些許的慰藉。
一道山門指路碑,紫澐二字豎青雲。
重臺石階登宇宙,兩行斑駁兩行清。
這林子估計已經是成百上千年的作品,一棵棵直如大酒缸般粗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