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華彩流光,迷眩人眼。
“老泥鰍,你打劫皇宮了?”我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用月晶和愛壬珍珠做成的項鍊,全梅毓只有皇后收藏了一件,是上代皇后傳下來的,聽說當年為了有足夠的錢買下項鍊,皇帝曾下令加重賦稅,一度鬧起農民起義,好不容易才鎮壓下去。
這該不會是贓物吧?
“說的什麼話,你不要就還我!”
我趕緊把它套到脖子上塞進衣服裡,小心遮住,如此價值連城項鍊,拿來當傳家寶都成,是贓物我也認了,萬一被追究起責任有碧龍公擔著,天塌下來也砸不到我。
碧龍公見我認識到項鍊的價值後動作如此迅速,笑呵呵地撫須道:“呵呵,就知道丫頭你喜歡,別擔心,那條項鍊是我的收藏,沒人會找你討要的,不是我說,皇后那條項鍊雖然各品級的月晶都有鑲嵌,但也只是鑲嵌點綴,哪像這條是一整塊純月晶打造,她的一百條加起來都和我這條根本沒得比,以後可記得隨身帶著了。”
“當然當然,我一定隨身佩帶,除非把我頭砍下來,否則我絕不讓它離開我的脖子!”
我牽著碧龍公的手左右搖晃,朝他露出自認為最可愛笑容:“嘿嘿,親愛的碧龍公,我就知道還是你最疼我了。”
聽完我嗲聲嗲氣的諂媚樣,碧龍公打了個顫,使勁搓自己的手臂。
“嘶,酸吶!丫頭啊,你就別裝了,你瞅瞅我這雞皮疙瘩,都快堆成山了。”
“一邊去!”
我一腳踢開了碧龍公,轉身朝馬車那邊走去,碧龍公也只是笑著抱怨幾聲,找我外公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走了。
誰也沒有回頭,我和他都不想從對方眼裡看到離愁。
生有我和灩漓,得歸海家三請四請,此次我娘以女主人不可動搖的身份搬回去不可謂不風光,隨行的侍女家丁就有四百來人,我和灩漓身邊出了心碧、心藍兩姊妹,還家調了兩個丫鬟和四個侍衛,我娘也帶了八個貼身侍女。
陳嬤嬤老眼含淚扶著我娘上了歸海家派來接人的馬車,她是我孃的奶媽,膝下無兒女,把我娘當自己出的女兒一樣疼愛,可惜她上了年紀經不起長途跋涉,不能隨我娘一起到歸海家,聽說我娘被送回天家的時候她哭得休克過去,經過一番搶救才把意識拉回來,自那之後就寸步不離我娘身邊,此番把我娘送回歸海家,她心裡雖有千百個的不捨,卻依然為我娘能重回夫家而高興。
我承認自己性情是涼薄了點,但最是見不得老人家傷心。
前生我父母工作忙,我打小就和爺爺奶奶住在老宅裡,奶奶年輕時生活艱苦落下病根,腿腳不利索,一到冬天更是疼得下不了床,那時候家裡還沒洗衣機,想起我常常從窗戶上看到奶奶一手提著裝滿衣服的大桶,一手提個拴了繩子的空鐵桶,步履蹣跚走到井邊洗衣服,我的眼眶熱了起來。
隨著年紀增長,***腿情況更糟糕,到後來都是坐在輪椅上,因此學生時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當個醫生,總有一天要治好奶奶,讓她可以再用自己的腳到處走一走,可惜天不從人願,一道雷把我送到陌生的世界重生,見不到我回家,奶奶不知道會多擔心啊……
回憶勾動了塵封的感情,我的視線也模糊了,平日我總以為陳嬤嬤對下人冷麵無情,對主子阿諛奉承,是個狗仗人勢的奴才,很討人厭,可見她此時握著我孃的腳裸哭著將我娘送上馬車,我又忍不住動容,小手輕輕扯動陳嬤嬤佈滿皺紋和死皮的手,感覺她的手心長滿粗硬的老繭,竟有種握著***手一樣的感覺,眼淚一時間竟止不住地落下。
“陳嬤嬤,我會想你的。”
神使鬼差地說了這麼一句,果然看見她驚訝地轉過頭來,一會又見她老淚縱橫,趕緊推開我的手,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