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圖把一切都籠罩起來。
“衛生員!衛生員!長官!長官!”
有一些聲音朦朦朧朧的喊叫起來,王炯武剛想轉頭,猛的一發105榴彈在不遠處爆炸,地面猛然搖晃的同時,刮刀一般的炙熱氣浪卷著苦味酸炸藥爆炸特有的黃煙撲面而來,王炯武再次栽倒,這此他面孔朝下。頭頂連綿不斷的震響、愈來愈近的吼鳴聲,充塞著他身上所有的毛孔、耳朵、眼睛、心肺。他感覺到呼吸困難,想咳嗽,卻咳嗽不出來。想嘔吐,卻又吐不出來,甚至想爬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也不知道爬向哪裡。
漫長的猶如幾輩子的炮擊終於停了下來,原本威武的拖拉機被炮火掀到了一邊。它們拖著的野炮也東倒西歪,而後面拖曳的炮彈的佇列更慘。一些彈藥車殉爆了,黃褐色的地上被炸出幾個大坑,碎成一塊塊的炮彈車體,和幾個不幸士兵的殘體交錯在一起。
王炯武從地上一躍而起,想跑到後面去,可是他的腿不聽使喚,又跌到了。他再次站起身,奔跑起來,而後對也才爬起的一連副連長道:“快!把能動的炮推到村子裡去!快!”而後,他又抓著還是迷糊、一時卻忘記叫什麼的步兵連長,指著前方的一個小山崗道,“帶你的人,去那裡!馬上!看有沒有觀測所。快!快去!”
隨著王炯武的命令,整個炮營又活動起來,雖然不知道日軍為什麼停止炮擊,但趁著這個難得的生機,整個炮營都忙碌起來,側翻的拖拉機再次被扶正,在機師檢查過之後,幾個光著膀子的壯漢又將其發動起來,聽著拖拉機‘突突突突……’的響聲,王炯武的心頓時安定不少,在他的指揮下,能動的炮車全躲進了旁邊一個空虛的村子,在步兵沒有清掃四周之前,他不敢前行。
等待的村子剛才也被炮火擊中,村西頭的房子已經著火了,黑煙在籬笆上空飄動,火星和黑灰無奈的灑落在迷彩服上。聽著前方隆隆炮聲,等待了半個多小時,步兵連長才跑回來,他擰著眉毛報告道:“前面是鬼子陣地,都是死人。”
“死人?!”王炯武奇道,他本以為被日軍炮兵觀測所瞄上了,但想來也不太可能,畢竟己方步兵已掃蕩過一次,可是剛才那頓炮是怎麼回事,難道被鬼打了?
“嗯!”連長點頭道。“我們都散開找了,沒發現方向盤、炮隊鏡之類的東西。”
輕輕舒了口氣,王炯武點頭示意連長暫時沒事了,他轉頭問向副官:“損失統出來了嗎?”
“嗯!”還不到十八歲,剛從軍校畢業沒半年的趙文鑫點頭。“少了一半的炮,拖拉機只有八臺是好的,彈藥丟了六車。”
損失王炯武早有預估,他點頭後再問道:“通訊怎麼說,營長那邊有指令嗎?”
“營長沒有,司令有。”趙文鑫似乎有些幸福,“按照飛艇給的訊息,我們是跑的最前面的營,再往前一公里,就可以敲掉日本人的重炮了。”
年輕人有些興奮,但王炯武卻看著地圖發呆,好一會他才道:“命令下去,傷員留人看守,以等待後續部隊,我們馬上出發。”
“是!”趙文鑫高聲答道。十五分鐘之後,炮隊又開始急速前行了。
出了村子不遠就是一條整齊的日軍塹壕,不過它現在已經是彈坑累累了。各處的通道也被泥土堵塞,泥土裡亂七八糟豎著一些木頭和日軍屍體,胸牆上更黏著一些血跡斑斑的人體碎片、軍衣、空彈殼、水壺、裂開的步槍槍托,這裡在幾個小時前是被自己炮火直接打擊的地方。
炮隊快速的向前,只在經過這條已被炸塌的塹壕時減速。王炯武看了這個曾經的地獄一眼不由想到了剛才自己挨的那頓炮了,幸好那只是一頓炮而不是連綿不絕的轟擊。要不然自己也屍骨無存了。
在嚮導的指示下,炮隊約莫到了離北倉五公里的地方才停下。見終於到地方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