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杭州起義前,他曾讓陳廣壽去打探某個小吃攤老闆的女兒。不過後來這事情沒了下文。當時他覺得程莐讀過書,懂革命,能知心,但現在看,根本就是個累贅,不,根本就是個禍害。
楊銳停了半響。又低聲道:“對她,我已經是仁盡義至了。她自己心裡也清楚,所以她走的時候沒帶孩子。只是老爺子不同意,上了一回吊,幸好被救了下來,她就沒敢說離婚的事情。現在老爺子派人把孩子接了過去。我也沒說什麼。他派人來接孩子其實是看我什麼意思,要是我不同意,那就說我是真想和程家一刀兩斷了。人總是有感情的,老爺子這幾年為了華僑商會東奔西跑,病了好幾次,腿也摔斷會一回,我事情總不能做太絕。再說華僑還是很重要的,現在不能丟。以後也不能丟。”說完家事,楊銳嘆道:“憲鬯。我們這些幹革命的,根本就只能把人當作數字看,千萬心慈手軟不得,不鐵石心腸,以後死的人可就要更多。難怪以前咱們中國,女人在大事上都沒有說話的份,確實不能讓她們說話,就憑她們的心性和智商,一說話什麼事情都完了。”
只有私下對鍾觀光楊銳才會如此說話,他說的大部分是真的,但到底是因為要拉攏華僑沒有最終和程莐離婚,還是因為感情還在沒有和程莐離婚,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鍾觀光沒有去深究楊銳的說法,只是聞言苦笑道:“我以前啊,老感覺自己老婆什麼也不懂,只覺得她不知心,沒想到你有這麼個知心的老婆也不好。哎。看起來幹革命娶什麼老婆都是一樣的,我是冷清的苦,你是埋怨的苦!對了,那仙鳳不是會去了嗎?你準備什麼時候把她娶回家門啊?”
鍾觀光最後的隨意一問只讓楊銳的臉有些微微發燙。外人不明白他和程莐的糾葛,只會認為他革命成功了,最後就要換老婆了,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的,這事情傳揚出去並不太好。雖然楊銳不在乎其他人說什麼,但是面對鍾觀光這個朋友,寒仙鳳的事情他還是有些尷尬的。
“被我趕到宣傳部去了,留學留學,什麼不好學,偏偏學了個西洋音樂回來,真是……這根本和國粹不符。”寒仙鳳自小就沒有什麼文化,外語更是不通,幸好她喜歡的音樂並不需要太多的語言,阿拉伯數字也只要從1學到7便成,所以歐洲轉了一圈,最後跑到巴黎音樂學院去了,語言不通,原本是不讓入學的,但是二胡一拉洋鬼子就把她錄取了,真是邪門,那洋人也能聽的懂二胡嗎?
“哈哈……”鍾觀光大笑,他早知道楊銳會抱怨,之前還沒有和寒仙鳳確定關係他沒有說什麼,但現在快變成自己人了,他果然開始抱怨了。“我記得你說過,藝術對一個國家來說也是很重要的,還跟我舉一個什麼例子……,反正我都忘記了,但你那個意思我一直記著,平時累的時候,哼哼曲子唱唱戲,這也很好,你啊,以後家裡天天專門有人給你拉小提琴,有什麼不好的?在德國,聽音樂會還要穿著得體才讓進門呢。”
鍾觀光說著玩,楊銳也順著他的意思不想把談話弄的那麼惆悵,只笑道:“知道外面都叫我們復興會叫什麼嗎,叫國粹黨。國粹國粹,洋人的小提琴大提琴,其他人可以聽,但是我們聽可就不行了,到時候傳出去那還了得,復興會以後還怎麼立穩山頭,治理國家?”
楊銳處處以身作則,把國粹主義貫徹到底,聽到鍾觀光一陣好笑。他笑的時候,旁邊謝纘泰卻帶著椅子,挪了幾步過來道:“竟成,你說國粹,但是各國對你的分析卻不是這樣看啊。”越是臨近舉義,他就越是東奔西跑以瞭解各國的情況,很多電報裡說不清不好說的東西,現在就可以攤開來暢談了。
“重安,你說說,各國的分析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