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色慌慌,手指著西邊說道:“在那邊,在那邊,同盟會的人說不許退學回國,要留學生回學校去。我們的人和他們力辯,他們兇的很,一言不合就開始打人。”
朱劍大怒,這同盟會真他媽的朝三暮四,昨天還說要退學的,今日就說不要退學了。他馬上和匡一拉著幾個人往那邊跑去了,可人還沒有到哪,卻聽見幾記槍聲,一個聲音高喊道:“復興會殺人了!復興會殺人了!”
朱劍心中一驚,跑的更是快了,待到了現場,卻見幾百名學生都是逃散,場面一片混亂,他推開人群,見有兩個人倒在地上,晨色中能看到地上的殷紅,想不到真的殺人,朱劍呆在當場不知所措,反倒是跑在後面的匡一急急趕到,見狀大喊道:“快救人啊!快救人啊!”說罷把地上的兩人扶起,兩人都還有呼吸,匡一一邊讓人止血,一邊讓人去找車,準備把人送去醫院。
他這邊還是想著救人的時候,幾個警察卻現身了,不說分由的把這些人一拷,全部帶回警局,匡一心中無愧,本不擔心被抓,而是指著地上躺著的兩人用日語說道:“快送他們去醫院!快送他們去醫院!”
警察卻掃了一眼雪地上的兩人,道:“他們已經死了。你還是不要擔心他們,先擔心你自己吧。”說罷讓人把兇手丟在地上的手槍撿起,一起帶回了警察局。
12月19日一整天天空都是陰沉,但是比天更陰沉得還是楊銳的臉,他已經沒有心事劈桌子了,而是在想這件事情的各種可能。為了防止日本浪人破壞,復興會在幾天前就給一些骨幹會員配備了短槍,並告知只能自衛,不得殺人,而此時卻開槍殺人了,這是自己人做的嗎?如果不是自己人做的,那會是誰呢,黑龍會嗎?
楊銳在沉思的時候,陳廣壽敲響了房門,道:“先生,檢查過了,當時我們沒有任何一名配槍會員在那裡。而且全體會員的槍械都檢查過來了,子彈沒有短少。這事情絕不是我們自己人做的。”
楊銳聞言沒有什麼表情,他心中也認為不可能是自己人做的,自己的人進行槍擊培訓的時候,都是要求危急的時候打四肢即可,不要傷及要害,可按照律師瞭解到的資訊,中槍的兩人都擊中軀幹,更因為送醫不及時,其中一人還因留血過多而死。
陳廣壽見楊銳無動於衷,有點焦急的道:“先生,現在同盟會諸人已經包圍了中華報館,說是要燒了那裡。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怕要攔不住了。”
“燒就燒了好了。”楊銳不想和那群腦殘有什麼過多的交涉,只是問道:“匡一、朱劍他們幾個怎麼了?”
“律師沒有見到他們。會面的警吏長說他們幾個人的事情很嚴重,只待整理好證據,就要提起公訴,開庭審理。”
“那留學生呢,都已經去火車站了嗎?”楊銳再問。東京骨幹被抓,槍殺案再一出,很多事情都開始混亂了,楊銳其他不管,只想著自己的人有沒有事,還有就是要辦的事情有沒有辦成。其他抗議也好,燒房子也好,都是扯蛋。
“已經去了一部分,但有好幾百人被同盟會給攔住了,說是不準回國。他們的人很義憤,說我們是滿清的走狗,殘殺同志的兇手。有不少留學生收了影響,已經不想回國了。”陳廣壽說的極為委屈,只覺得自己被別人算計了。
“通知下去,如果同盟會再有暴力行為,堅決予以制止。不要惹事,更不要怕事!一旦我們服軟,他們不但要得寸進尺,更會以為兇手真的就是我們。”楊銳本想和東京的會員開會,但現在復興會諸人都應該處於被監控狀態,自己出面極為不妥,只能傳話。“還有,吩咐律師那邊要跟緊案件,對於警察局提供的證據我們都要有記錄,防止他們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