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詹天佑幾乎搭檔一生。
“路線我坐飛艇看過了,確是最為合理的,以之前修山西鐵路還有侯馬鐵路的經驗看,選線從經濟性來說並無太大問題。不過……”詹天佑這段時間以來就發現上面給定的路線都是最優路線,但最優路線卻往往不是修築最快的路線。
最突出的例子就是伊吾(哈密)到輪臺(烏魯木齊)的選線,以詹天佑的初測,伊吾到輪臺可有兩個方案,一為天山南線,一為天山北線。南線經過了墩、鄯善、吐魯番、達坂城最終到達輪臺,線路長為五百七十四公里;而北線方案,則經木壘河、奇台、吉木薩爾抵達輪臺。路線全長六百二十四公里。
北線的氣候地質情況好,礦產、水源都豐富。但路線比南線多了五十公里,拔起高度增大。投資將多兩百萬兩,同時北線地理位置偏僻,人口少,經濟效益低,最重要的是西域鐵路規劃中是有南線的,即南域鐵路,如果選擇北線,那勢必又增加了鐵路向南延伸的長度,這對於整個西域鐵路網的經濟執行是極為不利的。
以上是以經濟效益來考慮的。但如果為求修築速度,那就一定選擇北線。南線雖然有那麼多好處,可南線要經過百里風區和三十里風口,同時沿途缺少水源,不能全線展開施工,這段線路的鋪築將會極為艱難,特別是鐵路要經過三百一十公里的戈壁和丘陵地帶,修築難度大、土方量大,最後是翻越天山那一段。線路地勢極為險峻,十二座隧道總延長為四千四百五十五點六米,洞頭最深路塹最深處為二十三點九米,最低處為四點七米。最少要兩年才能鑿通。
南北兩線的不同選擇將使工程最少拖後一年半,除了這段線路,玉門到伊吾的路線、輪臺出國境的路線都有類似的情況。可以說。這個不知名的路線勘測隊並不是從戰時的角度選擇線路的,而是以和平時期為背景。以經濟效率為標準選擇路線,這和當下的情況是不切合的。不過也不能責怪前人。以前的人又怎能知道現在中俄在西域交戰、前線萬分火急呢?
詹天佑左思右想,忽然站起身對鄺景揚道:“不行,我得出去一段時間。”
“你去啊?”鄺景揚放下手中的檔案,之前兩個人正在討論烏鞘嶺隧道施工情況的,“沒兩天就過年了,雪又那麼大,你出去幹什麼?”
“這裡還是交給你了。”詹天佑說完就拿外套怎麼出門,卻被鄺景揚攔了下來,他道:“烏鞘嶺隧道怎麼辦?”
“烏鞘嶺隧道你看著辦。”詹天佑一邊說一邊穿好了衣服,“要想將路早些修通,那就要更換既定路線,這樣便能省出好幾年的時間,但經濟效益卻受損了。一條鐵路要執行幾十年上百年,一旦修好,那就再難更改,到底是要快還是要省,這事情只能總理能定奪。”
“你要去京城?”鄺景揚明白了詹天佑的意思,他反問道:“可另外的路線也只是初步勘測了,並沒有具體的數字啊。”
“但那條路我幾來幾回走了好遍,即便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邊施工邊勘測,這是細節問題,方向才是大問題。”詹天佑說著便出去了,擋風的棉被一掀,屋子裡只剩下鄺景揚一人。他回想詹天佑說的話半天,也穿起外套掀開棉被往施工現場而去,那裡是西域鐵路的重難點工程:烏鞘嶺越嶺工程。
即便有飛艇,詹天佑人到京城的時候,也已是年後初一。他本以為楊銳要在次日才見他,不想他一下飛艇,總理府的馬車就來接了。
溫怒如春的銀安殿內,又老了一歲的楊銳神情並不是太好,就在昨天晚上,新加坡因為駐守的英國陸軍西調,剩下的那些印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