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歲,看樣子是個官,他一見朱建德出來就客氣的招呼,估計是想和他拉家常,撫慰撫慰情緒,不想朱建德根本就不是地主,接了他一支香菸,寒暄幾句就出來了。
他一出那道鐵絲網,剛才內急的陸展就忽然奔過來了,抓著他的袖子道:“玉階兄,朝廷的大人怎麼說?”
陸展這麼著急,朱建德眉頭鎖的更緊,道:“這裡人多口雜,還是回去說罷。”他說罷就接過陸家下人牽的馬,上馬往陸府去了。
陸守業的書房內,聽完朱建德的介紹,陸守道面色灰白,身子是顫抖的,而陸守業嚎哭了幾句,木頭似的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朱建德道:“伯父可不要想不開啊。財物田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千萬不要看的太重了。此次土改,既然連野戰軍都出動了,那隻能說政府推行的力度極大。我臨走前一個官員和我說:陸家的情況政府也知道,能優待的、能照顧的一定會優待、會照顧,畢竟是軍屬、是百姓的子弟兵嗎。對了,衙門裡還說,請伯父幾個儘快去畫押為好。”
“哎……”陸守道長嘆,想說話,可提了幾口氣都沒說出來,最後他苦笑道:“哎……,賢侄,你不知道啊,這佃種的地本就在租棧公司手裡,每年都是它們把錢或是把糧送到陸府來,衙門裡要收地,那隻需在賬面上改個數罷了,簽字畫押只是補個手續罷了。”
朱建德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不好勸慰之下只好起身告辭。他當夜沒有見到陸守業,第二日一早走的時候,也不見陸守業。送他到火車站的陸守道一邊送上些薄禮,一邊像他致歉。說是他這舍弟又是病了。
朱建德不知真假,卻把他送過來的那些薄禮推辭。:“伯父,都是自己人,這些建德實在不能收。府上事情不少,您還是請回吧。”
陸守道見朱建德客氣,非要把那薄禮塞到他手裡,兩人正僵持間,失心瘋一般的陸展忽然跑了過來,大叫道:“認了!父親,朝廷認了!認了啊!!”
陸守道本以為是自己的弟弟氣急故去了。卻不想是‘認了’,他不解道:“什麼認了?你這瘋瘋癲癲的,也不怕外人看了笑話。”
“認了啊。父親。就那昭信股票啊,朝廷認了。十萬兩啊!!”陸展一點不怕父親訓斥,還是旁若無人的大叫道。“朝廷戶部承認昭信股票了,並說會按期兌付。”
前清滅亡,二十年期的昭信股票立即變成一張廢紙,陸守業當初差一點就把那些廢紙給燒了,不想現在新朝卻認舊朝的股票。
“真的嗎?你沒弄錯?”一項穩重的陸守道手上的薄禮都掉地上了。他看向兒子,整個人呆如木雞,根本無法相信。
“父親,是真的!聖旨上、告示上都是這麼說的。上面還有陸府的名字呢。”陸展喜悅道。不想他這邊剛確定,那陸守道身軀就搖晃了幾下,便如上回陸守業一般。倒了下去。
朱建德坐在火車上,只等出濟南火車站好遠。他臉上還是微笑的,這一次雖沒有完成陸家所託。但最少陸家的家業沒有喪盡,最少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話,那昭信股票陸家就有十萬兩之巨,這可比田畝補償的錢多了十幾倍,陸挽他爹總能不會再臥床不起了吧。想到此他又想到剛剛暈倒的陸守道,只想這陸家的人怎麼這麼弱不經風,不管好事還是壞事,都要暈一次。
朱建德想完陸家的時候,見服務員從身邊經過不由問道:“請問這火車何時到石家莊啊?”
陸家給他買的是一等車廂票,終點可能弄錯了,買的是終點站北京,朱建德大嘆可惜時,卻又不知道何時能到石家莊,只得問服務員。
“先生,您這是要去石家莊嗎?”服務員看著他很是奇怪。
“是,先到石家莊,再去西安。請問什麼時候能到石家莊?”朱建德忽然感覺到了有些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