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俄國呢?”蔡元培想到了北方的鄰居,這一次據說是俄國高層率隊訪華。國內雖然並不重點報道,但從內部參考訊息上他卻知道。俄國的目的在於世界革命,推翻整個資本主義制度。“他們要搞世界革命。這才是歐美的死敵啊?”
“俄國是比英美更危險的存在!而且俄國在波蘭被協約**隊、波蘭軍隊,特別是當初被我們俘虜的十多萬西伯利亞軍打了回去。從歐洲戰爭開始,俄國就一直處在戰爭中,波蘭一敗,俄國已失去發動世界革命的最佳機會,現在他正在休生養息,據聞俄國因為內戰饑荒,死了一千多萬人。
俄國人若是休養生息好了,他是會進攻他之前就難以撼動的西歐。還是轉身侵入我國或中亞波斯等國?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當我們挑戰歐美之際,或是在挑戰失敗之後,俄國若趁機東進或南下,南北夾擊,我們真的守得住嗎?”虞自勳道。
他見蔡元培還在狐疑,再道:“孑民千萬不要被俄國人騙了,俄國人若是刨去其白種白皮,裡面就是一個成吉思汗時的蒙古人,而那時的蒙古人最為狡詐。甜言蜜語之下。全是數不盡的歹毒心腸。當初外東北劃界時,趁著清廷被英法聯軍嚇破膽之際,俄國以保護滿洲之名,不但搶走了外東北。還將吉林、黑龍江的入海口全都圍了起來。
甲午戰後,又以共同防日為名,修築了東清鐵路。並強佔旅順軍港;庚子事變,俄軍搶奪殺戮最重不說。還準備將滿洲變成黃俄羅斯,若不是日本……。正如你說的這不符合大英帝國的對德策略,所以英國慫恿日本對俄開戰,如不是這樣,說不定現在北京已是邊疆了。
凡此種種,可見俄國人攻城略地,全然不像日本人那樣死板,他不但會威嚇敲詐,在要強硬的時候更絕不手軟,如此軟硬兼施,任誰都難以抵擋。如今俄國又變成麥克思主義的撒播地,除我國和日本外,歐洲、乃至美國都受到布林什維克分子的沾染,處處都是罷工,若是俄國將麥克思主義滲透進我們,那會如何?
東南是英美、西北是俄國,我們正好夾正中間。若與英美交好以進攻俄國,那是無所懼的;可現在不是,這一次中日同盟其實是為了提防美國,再看這次俄人友好來訪,竟成的策略明顯是交好俄國以敵對英美。今俄國國力大損,當然有交好的可能,可等俄國元氣恢復,她西面打不過,轉而往東南開拓呢?賭場常常贏錢之人,久而久之就會有無往不勝之感,以為萬般一切,皆在自己掌握,其實呢,世事變化無常,縱使是神仙,也不能沒賭必贏。”
其他還罷,但說到俄國麥克思主義,蔡元培是極為恐懼的,他在出國前看到的布林什維克報道實在是太多了,而在美國那幾年,罷工又異常的頻繁,報紙上常常提布林什維克,想來這些必然和俄國革命有所聯絡。若是中國也有布林什維克,也發生俄國革命那樣的慘劇,他便是死也要拼死阻攔的。想到此,蔡元培道:“要怎麼才能避免這個結果?”
“事情正按部就班照竟成的計劃在走。要想避免挑戰英美失敗、最後被俄國鯨吞的結果,只能用兩個辦法。第一,拆散復興會執政的根基,也就是推行地方自治,這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但他不會同意,會內的既得利益者也不會同意;第二,讓他下臺。”
“下臺?!”蔡元培無比驚訝,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是,下臺。”虞自勳道。“以工業計劃、還有小徐之前掌握的科研專案進度看,十五年後,就是竟成挑戰英美的時間。他已經做了十年總理了,再任十五年便是二十五年,以稽疑院五年一屆算,這就是五屆總理,實在是太長了吧。
孑民,你知道嗎,當初香港會議時,有一天晚上在天台, 不知為何說到總理任期,他當著大家面對枚叔說:‘丞相任期我不擔心,我們在坐的都能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