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看了一遍,雖然說是普通公函,但更卻像是照會,上面說的並不全是關東銀行總辦張坤被扣的事情,更主要的說的是有米國背景通化輪船公司輪船被扣一事。來函上的語言極為公事化,甚至有些倨傲,岡部三郎讀罷,把信函緊緊的扭成一團。
不過,他能做的也是如此了,現在的外交形勢不能讓他對米國採取什麼強硬措施——經過一年多的戰爭,日本國力損耗殆盡,前線四十多歲的預備役軍人都是常見,雖然上個月的海戰日本大獲全勝,但這對於陸上戰爭沒有太大的助益,現在日本最希望的就是在米國總統西奧多。羅斯福的調停下,日本保住既得利益,並且問俄國索取大筆賠款。
“田村桑,那艘輪船上有搜查到什麼嗎?”岡部三郎問道。
“閣下,上面沒有搜查到什麼。”
“沒有?!搜查的仔細嘛?”岡部三郎又問,按照朝鮮人的招供,假軍票就是透過通化公司的貨輪運送的,而和他接頭之人就在安東的一家大錢莊裡,叫做範老闆。有著這樣詳細的情報,岡部在輯安那邊把通化輪船公司的船扣了,同時也把張坤給抓了,可誰知道卻是白忙活一場。
“很仔細,除了一些食鹽,沒有任何違禁品。”
“那就把船放了吧。”岡部無奈的道。他覺得這事情沒辦好,以後的升職怕是沒戲了。
“閣下……”助手知道日本大本營對安東這邊的壓力。“我建議把輪船開到船廠,解體搜查。”
“不行。現在米國已經在遼東佔住了腳,一旦沒有找到證據。米國抗議之下,我們在南滿的權益就會受到損失,這個時候不能把事情鬧大。通知輯安吧,放行!”岡部並沒有被功勳之類衝昏了頭,大日本的利益比他的升職重要的多。
“哈伊!”田村崇敬的對著岡部三郎深深一躬。
高山會通一回到問詢室,便二話不說把張坤拖到審訊室,張坤還沒有進審訊室的時候。就已經聽到裡面的皮鞭聲和慘叫聲,等他走到裡面,一股股屎臭味、血腥味直撲他的鼻翼。一個血人正被吊著拷打。高山會通讓人把張坤吊了起來,看著這個上等人已經變色的臉,他哈哈大笑,“張先生。你滴販賣大日本帝**票。罪不可赦!”
“放屁!證據何在?”從高山會通的眼睛了張坤看到一種得色,小人得志便是這副作態,軍票的事情他清楚的很,要是能查到他這裡,那除非滬上的印鈔廠被端了,可這印鈔廠之前就是他管的,內中細節他清楚的很。他相信,小日本死都拿出證據!
“你的供詞就是……證據。”高山會通說道。他這邊還沒有說完,目光就落到張坤吊起左手戴著的金錶上。他吞著口水,踮起腳想把這金錶摘下來,可他實在是太矮,加上又是個殘廢,夠不著的他便大罵道:“馬鹿!把繩子放下來。”
繩子終於放了下來,高山會通摘下金錶,小心的用袖子擦了擦,再放到耳邊聽了聽聲音,這才心滿意足的塞進懷裡,自覺收穫頗豐的高山會通態度好了一些,笑著道,“張桑,你滴老實的把事情交代了,就可以……”
金錶可是張坤心愛之物,眼見被他奪了,罵道:“強盜!一窩子強盜!”
見張坤嘴硬,高山會通大怒,“八嘎!”目光四下一轉,對著旁邊的水桶一指,兩個日本兵硬把張坤拖到桶邊,然後死命把他的腦袋按了下去。這水不知道在這裡有多少時日了,張坤猛一入水,只覺得奇臭無比,使勁掙扎,卻被上面兩隻手按住,如此一會他胸中一口氣用盡,只待呼氣卻又灌了一喉嚨的臭水,咳又咳不出,只覺得腦子發暈,胸中發脹,就在他以為肺要爆炸的時候,上面兩隻手一鬆了,他這才探出頭,邊咳嗽邊喘氣。
“嘎嘎……張先生,你這何苦呢,禁酒不吃吃罰酒。”高山難得說了一句順溜話,“要是你滴能告訴我,軍票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