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熟悉的皇城,胤礽難得多了些怔忪。
早街十分,街道上到處是小販熟悉的叫賣聲。
鼠尾辮,大褂,瓜皮小帽,已經在修真界呆了百餘年,習慣了廣袖寬襟,如今再看,眼前這一幕幕當真既熟悉又陌生。
話說他剛剛不是在跟一條人面蛇人的妖獸在打鬥嗎?還是說,眼前這又是什麼幻境,可若說幻境,當真會有如此真實?
行走在熟悉的大街上,胤礽面色如常,私下已經悄然戒備。好在在察覺不對之時,已經悄然隱去身形,這會兒倒也不至於引發什麼騷亂。
必竟眼前這一切,與他曾經的經歷過的世界實在過於相似。
“咳咳,那個……”
空間內,已經是少年人身形的阿玉悄咪咪地探出腦袋來,原本俊秀的面容此刻卻頗有些尷尬之色。
相伴數百年,對彼此行為早已經知之甚詳,見他如此,胤礽輕嘆了口氣,語氣熟悉的令人心疼: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青玉尷尬地咳了咳:“剛才那個可能不是普通的妖獸,而是極有可能擁有九陰血統,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的,對方手臂上……咳咳,好吧,這些都不是重點。”
“九陰,傳聞中掌握日月運轉,具有時空之力的巫獸。”
胤礽沉吟道,雖說在修真界,這點年紀閱歷不過還是個小年輕,但
胤礽這些年到底不是白呆地,哪怕並未加入各大宗門,也儘可能的獲取於己有用的資訊。
不過比之阿玉這等資深人士,到底頗有不足。
在胤礽愈發凌厲的目光下,青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只是有點血統罷了,最多……最多也就能讓人轉換時空罷了。”
“所以這應該是另一個世界,
不……應該算是同我那世界頗為相似的平行時空才對。”
凝視著酒樓門前那抹熟悉的身影,胤礽緩緩將手中青虹手起。
“那不是九……”注意到胤礽的目光,阿玉同樣轉過頭去,卻在下一瞬被自家小夥伴帶離了原處。
眼前是一所破舊的宮殿,不,與其說破敗,不若說是年久失修,從阿玉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宮簷之上,依稀可見的蛛網。
而就這麼一個不甚起眼的宮殿,宮門外,竟還有數十名侍衛層層守衛。豔陽下,腰間上等精鐵所鑄成的長劍愈發顯出幾分冰冷森寒來。
意識到自家小夥伴心情好像並不算好,阿玉下意識閉上了嘴巴。
沒有驚動任何守衛,胤礽帶著阿玉緩步走進內室,年久失修的木門發出咯吱的響動聲,房間內,那人依舊沒有回頭。
臨近隆冬,空氣中不覺泛著寒意,屋裡炭火卻不過小小半盆,還是最為劣質的紅木炭,帶著濃重的煙氣……
不知過了多久,好似察覺出對方遲遲沒有離開的意思,那人方才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緩緩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看著兩
張明明相似卻又格外不同的臉,二人皆有一瞬間的怔忪。最後還是胤礽率先開口道:
“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只見對面之人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這句話應該我來問吧,私闖他人居所,難道閣下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眼前之人一襲玄青色織錦長袍,只看料子倒並不算落魄,只到了這份兒境地,侍候之人又如何願意盡心,袖口衣襬處不免添了幾分髒汙。略顯寬大的衣袍穿在身上更覺鬆散,直襯地人愈發消瘦,就連垂在身後的長辮,都不復早前黑亮。
饒是如此,此刻看著眼前風姿倍甚於自己“不明之人”,這人卻仍未有分毫拘謹,像是不曾發覺自己如今的狼狽一般,不著痕跡地掌控著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