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是恆定的,此消彼長,東消西溢,不論是拿九弟你作為祭品,還是讓你乾脆利落的消亡,對“它”本身都有極大的好處。”
“等等祭品?”
“那是什麼東西?”胤禟險些跳起來,本以為今天已經三觀徹底破碎,沒想到這會兒竟然還有更慘地。
“對了!”一屁股從床上坐起,胤禟突然想到什麼:“那天它不是一開始就上來咬我來著……”
“對於那尊本就生於黑暗的野神來講,唯有靈魂浸染晦暗,方才能用於祭祀。”
胤礽淡淡解釋道,這還是近來方才從阿玉口中得知。
看來早前那枚玉墜也並非徹底無用。
“幸好!幸好!”
想到那日之事,胤禟心下一陣後怕,就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被那群蝙蝠……
呸呸,祭品,屁個祭品,小爺堂堂皇阿哥,一個犄角旮旯的小破神罷了,也配教他獻祭。
“那二哥,弟弟我這是被徹底盯上了?”
榻上,老九一雙桃花眼可憐巴巴地看向自家二哥,企圖說服對方拖家帶口搬去茗園。
胤礽見狀忍不住輕笑一聲,眸光淡淡地看著不遠處的寺廟,聲音低沉卻也有聲:“放心吧,事情很快就會解決的………”
翌日,涼山寺
數百丈高的山寺之上,眼前仍是一派雲海繚繞,巍峨的高峰上,蒼翠的松柏迎風而立,清晨,伴隨著古老的鐘聲,原本清寂彷彿世外仙山的山寺瞬間便“活”了起來。不時有小沙彌敲著木魚匆匆而過。
山腳下,一眾衣衫襤褸的難民正排著隊,張大著脖子望眼欲穿地看向一眾小和尚。
哪怕是所謂盛世,底下也是掩蓋不住的滿目蒼夷,亦是永遠不乏累累餓骨。京城中,涼山寺無妄禪師樂善好施是出了名兒地,每每有遭災之人,總會願意來這裡碰碰運氣。
許是出於對大師的尊重,即便是人擠人的現場,這會兒也少有嘈雜之人。
“明徽真人,禪師此刻還在婺院修行,您若是不介意可在此稍等片刻。”身穿淺灰色僧衣的小沙彌微微一禮,面上不免帶了些許緊張,直到見眼前之人並無不耐之意方才鬆了口氣。
再次過來時手上已經捧了一壺清茶。
“真人您慢用,師傅很快就來。”
早課時間,寺廟內迴盪著陣陣梵音,將本就清幽的山寺更添了一份禪意。出乎眾人意料,無妄禪師來的很快。
來人僅一身茶褐色僧服,身披薑黃色四合如意紋地袈裟,左肩下墜著袈裟的玉環也極為普通,一眼望去甚至與寺內眾多方丈們無甚兩樣,只周身寧靜安然的氣度尤為突出,甫一過來,院子裡灑掃的僧人都不由地放輕了動作。
“真人遠道而來,小僧卻有失遠迎,實在罪過,罪過啊!”來人含笑著率先一禮道。
“禪師客氣了。”胤礽同樣頷首道:
“聽聞方丈這裡有客不遠萬里而來,明徽今日方才特意過來討教一番。”目光落到距離禪房數丈之遠的後山之上,不等來人坐下,胤礽便直接了當道。顯然今日並不打算虛與委蛇。
甫一過來便窮圖匕現,對面之人身形微頓了片刻,繼而神色自然地撩起袈裟,在胤礽正對側的蒲團上緩緩坐下。
新採摘的龍井尚還帶著些許清氣,窗外不時傳來陣陣敲擊木魚的聲音。良久,眼前之人方才笑了:
“不知真人您又是從何時察覺到不對地?老納自覺未曾有過破綻。”
“況且這些時日,老納同殿下的,也不過一面之緣吧?”深知對方有備而來,無妄並未否認,而是帶著淡淡地好奇問道。
從始至終,眼前之人面上溫和的笑意從未褪去,就連此時開口,略帶沙啞的聲音依舊溫煦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