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悉心教導之輩。
十四家那兩位可斷沒這待遇。
這並非胤禛自以為是,對於素來行一步便要走三步的老爺子來說,這其中意味著什麼,沒人比老爺子自己清楚。
想到這裡,胤禛嘴角不覺翹了翹。
更何況還有一點胤禛沒有提地是,倘若汗阿瑪當真無意於他,以二哥待他的情分,時至今日必然不可能一分提醒都無。
因而這會兒,得到十四即將回程的訊息,四貝勒雖謹慎之心未改,內裡卻並不如何慌亂。一應行事都與旁日無有半點區別,比之上竄下跳的八爺一黨,簡直像是一股子清流,倒教一眾追隨者徹底定下心來。
連園子裡康熙爺都不由擱下手中的摺子,對著一旁的弘暉感慨:“你阿瑪旁的不說,這份兒定力確是不錯。”
能被眼前龜毛無比的老爺子贊上的,又豈止是不錯二字,蘅蕪水榭,一旁侍著的弘暉不掩促狹地笑了笑:“汗瑪法這般讚譽,若要教阿瑪聽到,怕是回去飯都要多吃上兩碗。”
二十來歲的青年,正是最好的時候,少了少年人的青澀稚嫩,又不失青年人的蓬勃朝氣。弘暉又是少有稱地上清俊的美男子,比一群居心叵測的老菜瓜兒子們瞧著可不養眼多了。
尤其身上同保成少時有幾分相似的清雅氣質,總教康熙爺忍不住心軟幾分,這會兒面上不覺便帶了幾分笑意:“慣會編排你阿瑪,這話也不怕被老四聽到。”
“汗瑪法放心,孫兒阿瑪這人您最是知曉,雖臉面薄些,卻是也斷不會跟孫兒計較地。”弘暉笑著眯了眯眼,將手邊一盤剛剝好的蓮子遞了過去:
“況且孫兒待阿瑪盡孝,在阿媽那裡可是一等一的有功之臣,阿瑪哪裡好意思跟孫兒計較?”
看著眼神眉眼間毫不避諱地親近之意的親孫兒,康熙不由得怔愣了片刻,須臾不知想到了什麼,瞧著水榭下層層疊疊的碧荷,語氣突然多了些許莫名:
“你這孩子,在你阿瑪面前也是這般沒大沒小?瞧著倒是不似老四的性子。”
話音剛落,弘暉眉心一抖,不覺微怔了片刻。
小榭內,微風拂過,帶來些許荷香。
雖然眼前之人面上笑意不減,弘暉卻愣是從眼前這張溝壑叢生
() 的臉上瞧出了些許意味難明。
明明隆冬時節,外頭簷上早早結了大冰榴子,水榭內卻依舊溫暖如春,最是舒坦不過,連亭下碗口大小的蓮葉,都不曾失去半絲綠意。這般堪稱奇妙的道法,世上能做到的唯有那一人而已。
這是懷疑他有意為之?
哪怕再親厚的小輩,帝王疑心也不曾褪去過半分。
弘暉何等聰明,想到剛剛離去的二伯,心下瞬間明白了什麼。當下便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
“唉,就是阿瑪太過端嚴,孫兒沒辦法方才要活潑一些,要不然就阿瑪那張冷臉,孫兒還要比他更冷………”似乎想到那般可怕的場景,弘暉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而且,汗瑪法您是不曉得,阿瑪自小最是崇拜二伯,總覺得自個兒處處不好,二伯那裡卻是哪哪都是完備,開蒙後一應讀書習武還總想將孫兒那處靠。說是日後能有二伯十之一二就足夠受用無窮。連孫兒早前啟蒙用的字帖,都是從二伯處討來地。自個兒的卻是半點不用!”
“您說,哪有這般嫌棄自個兒地!”
輕磨著手中的徽墨,弘暉半是抱怨半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不瞞汗瑪法您說,孫兒那段時日當真是苦也。不過幸好阿瑪最後反應過來,孫兒家中只有一小小爵位繼承,倒也不必給出太大壓力。還有額娘在一旁偷偷帶孫兒玩耍,孫兒這才活潑了起來,沒像阿瑪一樣長成冰塊臉………”
弘暉這廂說地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