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略帶鹹溼的海風拂在臉上尚還帶著些許涼意。
庭軒閣外,富察永安手上提著一個已經半空了的檀木食盒,動作熟練地將半開的大門重新合上。
伴隨著熟悉的知呀聲。
明明夏日初至,此刻富察永安額間卻不斷有冷汗落下,身後,一襲玄青色侍衛服不知何時已然溼了大半。
一陣微風吹過,富察永安下意識打了個冷顫。耳邊復又傳來小夏子微不可聞的絮叨聲:
“哎呦……富察侍衛您也在啊,話說這可都整整三日了,太子殿下怎的半點訊息都無?要知道光是這短短几日的功夫,不說底下的奴才,已經有不止一位大人想要求見殿下了………”
“殿下若是再不露面,奴才可就真要兜不住了………”
門外,小夏子急地腦門兒汗都要落下來了,偏面上卻還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地模樣。這會兒連質問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分外灼熱地目光不時在大門處盤旋一番,然而礙於胤礽早前的吩咐,愣是不敢多踏上一步。
“方才富察侍衛去送膳之時,殿下可曾說過什麼時候出關?亦或交代
什麼下來?”
繼小夏子之後,一身侍女打扮的汀蘭同樣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語氣低聲詢問道。說這話時,兩人還不忘用懷疑的目光,一寸不落地打量著眼前之人。
自那日殿下突然宣佈閉關之後,直至如今已有三日之久。庭軒閣內卻遲遲沒有訊息傳來,一日復一日,兩人擔憂的同時,心情不免愈發焦躁了起來。
若非眼前之人身上還掛著個殿下姨丈的名頭,人又是殿下閉關前特意交代地。一人這會兒怕是早早喚來侍衛,將眼前這個“圖謀不軌至徒”速速拿下。
聞言,富察永安嘴角不由帶了些許苦笑,面上卻還是一如既往道:
“殿下所創功法奇異,這會兒正是緊要之時。萬不可分心外物,若非奴才腳步輕盈,不會貿貿然打擾殿下,這會兒怕是連進門送膳的機會都不會有。哪裡還能知道旁的?”
“至於外間之事,為防殿下分心,奴才實在不敢貿然稟報。”
“話雖如此,可依著殿下的性子,決計不可能這麼長時日,連一句話都不透過來。”
似乎想到了什麼,汀蘭素來溫婉的臉上陡然閃現出些許厲色:
“富察侍衛,殿下他……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是練的功法出了問題,不小心反噬了自身,還是過於求成,反倒傷了己身。亦或是有些之人圖謀不軌……
一時間,汀蘭心下閃過諸多想法,看向來人的目光更多了十分的凌厲。
富察永安頭愈發大了。
殿下究竟有沒有出事,他也不知道啊!天可憐見地,這些日子,他可是連太子殿下的面兒都沒見到………
寢殿內,那方素帳明明是最上成的軟綾紗所制,最是纖薄不過,然而當他想要往裡瞧時,卻愣是什麼都看不到。
約莫又是什麼仙法
吧!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果然古人誠不欺餘。
富察永安抬手,抹掉了額間再次溢位的汗意。哪怕此刻心下已經亂做了一團,嘴上還是堅持道:
“抱歉了,汀蘭姑娘,沒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一切無可奉告。”
“富察侍衛………”小夏子還要說什麼,卻被一旁汀蘭伸手攔下。
“不知富察侍衛可否開啟食盒,殿下練功痴迷,奴才唯恐殿下食慾不濟,這幾日正在考慮是否多添上兩道開胃小菜…………”一寸不錯地打量著對方的臉色,汀蘭貌似隨意道。
“汀蘭姑娘有心了………”當著一人的面,富察永安不帶半分猶豫,親自將食盒開啟,汀蘭迅速看了一眼,見裡面飯食確實有被用掉地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