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於心之感,然身為儲君,於外物淡漠一些並非壞事。然而這會兒………
又想到昨日對方還特意囑託富察永安照看那人………
只聽嘭的一聲,手中尚未被批改完成的奏章被重重砸在雕刻著雙龍戲珠的御案之上。案旁不幸被砸到的茶水也在一聲脆響後咚地一聲倒了下來。
滾燙的茶水灑了一地。
然而這會兒三人誰都沒有心思注意這些:
“無辜?保成口中的無辜,是說引誘儲君無辜,還是他張若霖以下媚上無辜?”
重重將手旁的奏章拂下,空蕩蕩大殿之上,康熙略顯低沉的聲音好似夾雜了無盡的怒火,只帶一星半點的火星子,便要徹底燃燒起來。
而這份怒火的源頭,胤礽此刻只覺天降一口大鍋,當即拱手一禮道:“汗阿瑪誤會了,兒臣同若霖不過尋常好友,決計沒有您所說的媚上之舉。”說到媚上,胤礽緊緊咬了咬牙:“汗阿瑪所謂引誘更是無稽之談。”
“哦,是嗎?”上首之人不置可否。
“那朕怎麼聽說,保成閒暇之時,大都同那人待在一處。且時常一呆便是半日之久,其間更是不許宮人隨意打擾………”
原來如此………
輕嘆了口氣,胤礽頗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回汗阿瑪,那是兒臣在同若霖切磋棋藝。阿瑪您也知曉,闔宮之內,除去您身旁的納蘭侍衛,能同兒臣有來有往者實在並不算多。”說這話時,還偷偷覷了眼自家阿瑪。
果不其然,許是想到當初被殺地幾乎毫無反手之力的模樣,上首康熙爺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一旁梁九功忙強忍著笑意低下頭。
“不過十來歲的年紀,棋藝竟能同保成彷彿?”不得不說,這一瞬,饒是早前待對方印象不佳的康熙,此刻都起了幾分心思。
少年才子,總歸是讓人愛惜。尤其康熙這般自詡有為之主。
胤礽忙點頭應是。
“若霖自幼聰慧,且記憶超群,便是同兒臣比,也不差上什麼。”
誰知話音落,大殿愈發靜默了許多。
對於尚不通情愛的胤礽來講,這話無疑是在向自家阿瑪表達知己難尋,志趣相合之意,方才另眼相待,並無旁的旖旎心
思。
然而殊不知,
同樣的話,
落在歷經千帆的老司機康熙爺這兒,那就又是另一重意思了。
又是兩小無猜,又是志趣相投,更難得的是,以保成之聰慧,康熙心下自是清楚,世上能跟上對方思維者少之又少……
可惜了,這張英家的,若是個女子,保成後院倒不缺這個位置……
“那麼早前的科舉呢?”將手邊的摺子隨手丟到一旁,康熙眸色止不住微深了些許,面上卻仍不動聲色道:
“早前保成那架勢,知曉的是他張若霖即將應試,這不知曉的………”輕睨著眼前的寶貝兒子,康老爺子此刻很是有一番陰陽的意味:
“還以為朕的太子,大清儲君想要親自去貢院走上一遭呢?”
“汗阿瑪!”胤礽下意識反駁,旋即很快斂下思緒,沉聲道:
“回汗阿瑪,兒臣絕無此意。”
“早前不過一時好奇多瞭解了一番,其後也正是察覺出其中弊病,方才有了此後種種。兒臣膽敢保證,此舉決計不摻雜半分私心,待友人,更無半分僭越之意,還望汗阿瑪明鑑。”
空蕩蕩的大殿之上,胤礽略顯稚嫩的嗓音,此刻開口卻是擲地有聲,不容半分質疑。
上首,康熙一雙虎目死死盯著來人,見眼前之人眸光清亮,並無絲毫晦澀之意,神色方才和緩了些許。只到底信了幾分,在場之人怕只有在座的康熙爺自己知曉。
一旁的梁九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