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過去,不同於胤礽已經長成個半大的小大人了,青玉卻仍是幾寸來高的豆丁。就連身上穿著的,還是早前的大紅肚兜。據說是對方本體的一部分,不可隨意取下。
偏偏這會兒不大的小豆丁這會兒卻如指點江山的帝王一般,在這小小的帳中揮斥方裘。任是誰瞧了,都覺可樂地緊。
突地,胤礽伸手,在正高談闊論的小豆丁頭上輕輕揉了揉:
“放心,一定會有那麼一日的……”
分明年紀不大,聲音中卻有些著說不出來溫和與堅定。青玉驀地紅了臉,半響才結結巴巴,強做氣勢道:“那……那是當然,你好歹是我青玉尊者親自選中的人才。若連區區築基都做不到,豈不要貽笑大方。”
須臾,空氣中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聲。
自那日起,胤礽便恢復了往日的修煉習慣,只白日裡在劍道上投入的時間愈發多了些。連因著種種緣故,這段時日慣愛往毓慶宮跑的胤禛,這會兒一手劍都舞地有模有樣。
六月,經歷了一夜難產,直至第二日中午,承乾宮佟佳貴妃方才艱難誕下一女。可惜許是因著思慮過重之故。這孩子生來便帶著七分的弱症,洗三那日胤礽去瞧了,巴掌大小的小姑娘裹在紅通通的襁褓之中,眉眼依稀可以看出幾分佟佳貴妃的模樣。若是長成,說不得也是個溫柔婉約的姑娘。
然而眼前的小格格,連哭聲都小的跟沒有一般。拍打時,胤礽清楚地看到,一旁收生嬤嬤手都是顫抖地。
直至這一刻,胤礽方才覺得自個兒低估了那位縱橫三朝,一力輔佐兩位君主太皇太后的手段………
第一重,以佟家為引,令汗阿瑪對佟佳貴妃心生芥蒂,同時絕了對方因過往情分暗中維護的可能。
第二重,以皇貴妃之位為餌,引闔宮妃嬪群起而攻之,若成,則是貴妃貪得無厭,自尋死路。若不成,察覺到堂堂太皇太后的針對之意,接下來的日子,對方必然如驚弓之鳥………
總而言之,對方要的,便是佟佳氏所出之子,從出生起便註定與皇位無緣。
胤礽抬頭,看向了一旁從方才起,面上便隱隱泛著青黑的自家汗阿瑪。
想來對方也應該察覺到了。
看著眼前連呼吸
都幾不可聞的小妹妹,胤礽心下忍不住嘆了口氣。大人之間的爭鬥,偏生遭罪的都是孩子,照例將一塊兒帶著靈力的玉佩送出。這些年來,太子殿下酷愛極品美玉早已經不是秘密了。每每有珍奇供上,康熙爺更是瞧都不瞧,直接命人送去毓慶宮。
這會兒更是無人察覺不對。只感嘆陛下果然偏心至此,這般品質的美玉,便是堂堂皇阿哥,手上也未必能有這麼一塊兒,對方竟是這般隨手送了去。
到底不過一面之緣的異母妹妹,將東西送出後,胤礽便不再關心此事。
自鄭成功去世,清廷曾多次向其嗣子鄭經進行招撫,然無一例外,均被其拒絕。如今鄭經病逝,其子鄭克塽尚不過十四之齡,年幼德薄,根本無力支撐這諾大的局面。
連胤礽都覺得此乃大好良機。
十六日,福建水師提督施琅率水軍2萬人,戰船230餘艘,正式進軍澎湖。
前線有戰事發生,後宮自然愈發安靜了下來。事實也卻如眾人所想,東寧內亂已生,逐個擊破不過時間問題。半月不到,福建便頻頻傳來捷報。
眼看臺灣即將收復在即,康熙心下振奮之意自是不必多言,將手中捷報重重放下。對著一旁的胤礽,面上更是毫不掩飾激動之色:
“汗阿瑪早前便又劍指臺灣之心,可惜時不我待,臨到汗阿瑪去瞧,都未能見到兩岸一統之日,如今過了這麼些年,汗阿瑪早前未能實施的遺願,終是在朕手上得以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