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道士。”白玉薔語氣很生硬,她說的應該是那個風水師。蘇令瑜難得用上兩分安撫的語氣,循循引導:“他怎麼進去的,就這麼把門開開了?”
“對。”白玉薔顯而易見的煩躁起來,“他撥開爬山虎,正常開門一樣開啟了半扇門,走了進去。”
“半扇門?”蘇令瑜轉頭又仔細看了看那扇門,“既然如此,中間這道門縫,總該是可以撬開的。刀給我,我再試試。”
白玉薔依言把刀遞回去,蘇令瑜接過來,換到了左手。
而後她的右手陡然朝白玉薔一揮,白玉薔完全沒料到她忽然發難,連忙往後一躲,躲開了蘇令瑜的手,但頭上的冪籬被蘇令瑜一把抓住,狠狠扯了下來。
紗幔飛舞之後,露出一種五官模糊的臉,此處林木濃密,遮天蔽日,星月光照不透,夜到濃時,蘇令瑜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仍舊不算見到了白玉薔的真容。更何況…
“你不是白玉薔。”蘇令瑜道:“你根本就不會武功。”
蘇令瑜自己只是有點簡單的身手,她很清楚,她對上真正的練家子,絕對沒有勝算,剛才她合白玉薔距離雖近,但依照對方本應有的輕功水平,她這一抓是絕對抓不到的。可眼前這個白玉薔,居然沒有躲過。
這就有意思了。
她似乎可以聽見“白玉薔”的呼吸聲,對方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了起來,現在的語氣倒是恢復了白玉薔應該有的樣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端倪很多,不過是剛剛才確定的。”蘇令瑜提起自己左手的刀,“我這防身用的小玩意,可不是誰都知道的。我想來想去,有誰見過我用它呢?那隻能是我先前來交城,殺了一個人的時候了。”
蘇令瑜初到交城時,曾有人派刺客殺她,但刺殺不成,反被她一刀結果。她當時防身就是用的這把刀。如果當時那刺客有其他同夥在外觀察,應是可以看見蘇令瑜把刀收到了哪裡。
只是如果有同夥,對方又也是奔著把蘇令瑜弄死來的,就不太可能旁觀不動。當時蘇令瑜從殺死刺客到點燃屋子引來人,期間隔著充足的時間,對方完全可以衝上來把蘇令瑜殺了。如果沒有動手,要麼就是現場並沒有這麼一個人,要麼就是對方目的不同。
首先白玉薔不該知道她手裡有刀,而且連放在哪個位置都如此熟悉。剛才這個“白玉薔”下意識從她袖中取刀,蘇令瑜便想了很多種可能,她用到這小刀的時候很多,如果有心窺伺,並非不能察覺。如果要說是白玉薔訊息過於靈通,對她過分關注,按照那個人無厘頭的性格,倒也並非不能解釋。
但貿貿然從她身上取刀,卻絕對不是白玉薔的作風。
眼前這個人,大概是知道白玉薔跟她還算熟,想要模仿,卻做得過了頭,忽略了一些細節,以至於畫虎不成反類犬。
蘇令瑜想起先前種種。想來玉熱多偷聽時,“白玉薔”也確實是沒有發現,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習武之人的耳力,所以她出來之後,解釋的話也並不可信。不慎被玉熱多聽去的那些話,有可能是真的,至少有相當部分是真的。
按照蘇令瑜的推測,她既是要假扮白玉薔騙過自己,那麼在許多事上,至少展露出的誠意不可以出問題,臨時編織謊言並不可靠,半遮半掩或者真假參半是相對明智的做法。
“白玉薔”顯然兩者都用了點,蘇令瑜想,她交代的那些話,大體上不至於是胡編亂造的,只是細節上或許有些她認為重要不宜透露的資訊,稍加改動了。
她那句話原也只是為了詐一詐“白玉薔”,對方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確實聰明,比我想的更聰明。她選了你,沒選錯。”
“她”,大概就是蘇令瑜認識的那個白玉薔。蘇令瑜沒接話。
“白玉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