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月聽後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她皺眉問道:
“你別嚇我啊,我現在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那你還是留在外面等我們吧,這樣也能有個照應。”
“不行!”李皓月嚴肅地說:“你要我和下面那些吊死鬼待在一起還不如現在殺了我!”
“你小聲點……那你自己把嘴捂住別說話,我們現在就進去。”
雖然心有不解,但她還是照做了,現在她只覺得有些緊張,楊晨新忽然說這種話難道下面有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嗎?
他可能真的不理解自己曾經從什麼樣的死人堆裡逃出來,回憶裡那些東西,是她這輩子都想盡力忘掉的,但是回憶這種東西就是捉弄人。
因為你越是想要去忘記,它就會越是深刻地留在腦海中,你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間接讓那把雕刻記憶的刀,變得更加鋒利、更加傷人了而已。
楊晨修扶著缺口的邊緣一躍而下,腐朽沉重的腥臭味從缺口灌出,猛地撲面打在她的臉上。
“來。”楊晨新在下面伸出雙手,低聲喚道。
李皓月扭開腦袋深吸一口氣,然後也扶著那缺口一躍而下。
只覺得潮溼又溫暖的空氣將她渾身包裹其中,劇烈的惡臭一瞬間充斥滿她的整個肺部,讓她艱難地壓抑著聲音咳了兩下。
“別出聲。”楊晨新低聲提醒。
李皓月點了點頭,藉著屋頂洞口散播進來的微光環視了周圍令人窒息的一幕。
只見四壁之上,掛著十數條血肉淋漓的東西,每一條都還在滲透著鮮血,發出讓人作嘔的惡臭。
這一幕就像是在逛她那個年代的菜市場一樣,豬肉鋪的老闆也會以這種方式展示切割好的豬肉,供買家挑選。
但是相比起處理好的豬肉,眼前的這些東西更為完整,李皓月一眼就認出來了它們正是[犭也]狼的本體。
只是那些原本白色的皮毛已經被全部剝離了下來,一條條生鏽的金屬鏈子從屍體的上顎穿出,將它們牢牢掛在牆壁上。
“如膠似漆”的血液已經將他們腳底的木地板染成了黑色,踩在上面會發出“滋滋”的黏膩聲,李皓月捂著嘴來回又咽了好幾次唾沫,才勉強壓抑住了想嘔吐的感覺。
楊晨新扶穩她的肩膀,朝她使了個眼色往門口走去,木門半掩著沒有上鎖,推開的時候膠黏的血液在地上畫出一個標準的圓弧。
眼前是一條裝有圍欄的懸空走廊,桌椅板凳雜亂地擺在上面,而他們下面則是完全鏤空的寬闊空間,這樣的建築結構讓他們聯想到了酒館的樣子。
正在此時,一聲完全超出兩人意料的雷鳴忽然降臨,緊張的氛圍差點讓他們直接拔腿就跑。
——噼啪!!!
從房屋縫隙之間滲透進來的蒼白電光,讓他們徹底看清了樓下的場景。
只見屋子中間用木板搭建起來一塊巨大舞臺,那舞臺中間坐著一個赤裸上身的年輕男人,他凌亂的的長髮幾乎將臉全部遮擋,楊晨新感覺在看到他的同時,他也微微仰頭看了自己一眼。
那好像確實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卻也比那些由狼變化的女屍好不到哪裡去,在這種地方碰見人……不管是楊晨新還是李皓月都無法想象那是何種瘋狂的想法。
更別提會不會遇到一個正常的人了,他極有可能就是那抹“極致的黑”的始作俑者。
電光轉瞬即逝,楊晨新和李皓月喘著粗氣面面相覷,額上全是冷汗,直到現在他們才發覺自己早就已經全身都縮到了牆角。
“沒看見白老師……”李皓月低聲說。
“繼續找。”
這棟房子雖然大,但是也不至於讓人迷失其中,白夕和夏瑪在他們眼皮子下走進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