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明半暗的屋子裡,只有那白燭上的火焰不安的跳動著。而貼在土牆上的一整排符咒不約而同的泛出了藍幽幽的熒光,街燈樣的整齊有序。就像孤墳裡的鬼火,朦朧而又不可捉摸。
但見胡阿七斜提著一米多長,半指厚度的桃木劍,嘴巴飛快的上下相接,嘰裡咕嚕的唸叨著生澀的詞彙。
驀然,他微閉的雙眼刷的一下盡皆圓睜了開來,特別是那隻患了白內障的眼球,不見瞳孔,只見一沓沓白色的粘膜,半夜要是出了門不嚇死就個人才怪。
“日光不進,邪祟聚生,於我等不利,趕快去開門!”說完他推了江海一個踉蹌,用焦切得口吻命令道。看來這回確實到了生死關頭了,不由得他不急。
江海也知道重要性,趕緊半跑半爬的摸到了屋子的木門把手,一個勁的往裡拉。
“錯了,錯了。是往外推,往外推!”胡阿七一拍大腿,暗自捏了把汗。
“好,好。”江海尷尬的回應,接著掄了掄胳膊就往門上撞。可惜這門卻偏不聽人的話,這會兒就像是被人在外面上上下下打了三道插銷似地,鎖得死死的。這架勢,一時半會還真不好弄開。
“讓我來!”原本縮在後面的荊城垣這會倒不知是從哪生出來了勇氣,但見她三步並作兩步的搶了過去,搡開了江海,深呼吸過後就直接丟擲了一個強勁的迴旋踢。
“哐!”紛飛的木屑伴著脆生生的木質門板脫鈕而出。這荊城垣不愧是黑帶,一腳就踹開了,只不過連著門邊的江海也一起踹到了院子裡。
荊城垣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江海,臉蛋當即刷的一下紅了起來,捂著嘴道:“你——你沒事吧?”
“死不了……”江海沒好氣的回了句,堪堪的直起腰坐了起來。一個大男人,連個木頭門都弄不開,還要靠女人幫忙。幫就幫了吧!還連人帶門給人踢出去了…………唉……人生吶……沒混頭了。別說,他媽的胸口可真痛啊!痛歸痛,但可不能露出來,不然就更丟人了。想到這,他擠出了一個哭像的笑臉。對荊城垣樹起了個大拇指。
“噓!別出聲!”裡面的胡阿七對幾個人道,看來他有了新發現。
眾人立馬止住了交談,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宅子馬上就安靜得像荒郊野嶺,風從窗縫裡滲進來,吹得窗臺上擱著的報紙“悉悉索索”得亂響,有幾分像郊外野地裡草葉在夜風裡的響動。
‘喵——嗚——喵——嗚’貓!是貓叫聲!剛才屋簷上的那隻貓,又來了!
荊城垣原地打了一個哆嗦,向後一靠,眼看腳就要捱上牆,可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卻搶先一步擋在了她跟牆之間!
她不可思議的低下頭。
在她的視角里,那隻不久前的黑貓正蹲在她的腳邊,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還有嘴裡一條血紅色的舌頭。它抖抖脖子,伸出爪子,又在地上劃了劃,篤篤、篤篤……接著發出一聲怪叫撲向了荊城垣。
“丫頭閃開!”胡阿七一個爆吼,就抽出桃木劍刺了過來,荊城垣畢竟練過武術,聽到了提示,立刻從門口往院子裡竄。躲避著那個煞星。
“嗖、嗖嗖、嗖嗖嗖——”滿屋子響起刀劍破空之聲,有股熱熱的氣體在荊城垣身邊不住地盤旋飛舞。她並沒有感到任何疼痛,偷偷睜開眼,黑貓正在驚惶躲避著一個人的劍光。不僅僅是劍光,每次桃木劍舞動時,另有一道黃色光芒在空氣中上倏忽閃耀。
黑貓瞅準機會,突然扭腰,向門外躥去,萬分靈巧。
門敞開著,黑貓一躍而出,在門口消失,隨即響起它的大聲嚎叫,聲音悽慘,劃破小街的沉靜。
“丫頭,你還好吧?”胡阿七對荊城垣問道,那柄桃木劍還在手上,煞是威武。
“我還好,那隻貓呢?”荊城垣驚魂未定,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