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能不要打仗麼?”
“不打仗?”他錯愕於我突然的問中。
“我怕,怕沒人和我堆雪人。”
“怎麼會呢?”
“那你記住,明年要和我一起再堆雪人,不管你有沒有成親,都要記住了。”
“你今日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心裡莫名湧上了一層不安,忽而覺得他與我見不到明年的雪,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長恭,我好害怕……”
醉酒駕馬,為迎新
“呵……害怕什麼?”
“我害怕你打仗受傷。”
“呵……除了你,從來沒有人可以傷到過我,以後也不會有。你這麼喜歡雪,我們可以常來,明年下第一場雪,我們也來,後年,再後年……等我哪天像上次買的那個面具一樣老,還來……除非我……”
指,覆在他的唇上,我止住了那個話,知道他從來不畏懼那個字,而我卻莫名地害怕。他不再言語,撤下我的指,帶著我去了不遠處的亭。輕輕掠去我髮間的雪花,他與我並肩坐在亭中,等著夕陽落下的那刻。他說下雪後的夕陽特別美,我肯定會喜歡。他是對的,雪後的夕陽有著特殊的暖。紅,如著往常,只是暖,卻勝於以往,不知何時起,我覺著自己織起的那層紗在慢慢落下……
冬日,亭中,夕陽,白雪,還有,我和他……
這一年的春節,我是在鄴城過的,他和將士們開懷暢飲後,被季平和另兩個侍衛送了回來。躺在榻上的他偏說自己沒有醉,可是俊美的臉龐已是淡淡的紅色,身上的清香也已揹著酒味覆蓋而上。
“蘭兒……我,我真的沒醉。”
“醉的人都愛說自己沒醉……”
“誰說的,蘭兒,我,我還記得走前,走前……我答應帶你出去看月落日升,迎接……迎接新年……”被酒灼熱的手,拉著我的腕,也不顧我還在為他蓋著錦被,兀自地帶我晃晃悠悠地出了屋。
這一晚,他“醉酒駕駛”帶我又去了那個曾經遭遇飛鼠襲擊的銅雀臺。朗月高掛,我抬眸而望,只是沒有等上兩刻的時間,他便已經向後仰睡了過去。
“長恭……”
“長恭……”
我緊張地搖著他,俊唇中輕輕的聲讓我頓時落下了心。他,不過是醉睡過去。俯下身,我靠在他的身畔,用著白色的披肩遮在我們彼此的身上,看著他,我漸漸地闔上了雙眸……
次日的清晨,他先醒了,隨後亦喊醒了我。只是一夜之寒,讓我渾身無力發燙。他抱著我,急急地回了蘭陵王府,召來了大夫。自責,不停的自責,出在他的唇間,而混沌中的我,喃喃著和他說,是我自己不小心著涼的。接著的幾日,他都沒有再去軍營,只是一直陪在我的身畔,等我恢復。每一日,他餵我喝藥的時候都是那般小心,每一眼,他望我的時候都是如此溫情……好熟悉,好熟悉……
病癒後,他一直很小心我的起居,生怕我會受到新的寒氣,再次染病。
“都怪我那日……”
“怎麼能怪你呢?”
“若不是我喝的太多……”
“沒有,是我自己睡著了。”
他,喝了很多酒,可即便如此,他依舊不忘自己的承諾,帶我去銅雀臺看月落日升。雖然最終我沒有看到,但是我看到了他的心。月落日升,也許我的心亦該放下一段深刻的舊情,嘗試接受一個新的開始。
莫名來客,齊天子
二月的齊國,在著戰爭的邊緣似乎喘回了一口氣,月末的時候,北周的使臣侯莫陳凱來了齊國。與那剛立新後的淫色皇帝而言,這許是他再次挺直腰桿坐著天子御椅的機會。
高長恭出了鄴城,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