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獨孤姑娘見禮?!”
“哼,我家小姐呀,若是想嫁,早就嫁了!”
小蘭惡狠狠地白了阿梨一眼,賭氣側身說道:“這幾年來,那上門提親的人,沒有八百,也有一千!要不是因為您的緣故”
“多嘴的丫頭!還不快請客人入內,只管絮叨些什麼?!”
便聽孫含笑急忙在園內,喝斥小蘭道。但她自己,卻是並不起身相迎,只顧端坐在亭子正中調箏試音,待到三個人進來,連正眼都不瞧阿梨一下兒,只是用含嗔帶怨的眼神,在朱振宇的臉上,來回掃了幾遍,幽幽怨怨地,撫箏而歌道:
“對月無端淚作雙,怕被情傷、偏被情傷,緣何音訊兩茫茫,想不思量,能不思量?!
莫是漂泊在異鄉,又見紅妝,又覓紅妝?這般原是兩無妨,既要分張,誰怕分張!”
“呀,這位孫小姐,心裡面,可是喜歡朱公子得很哪!”
阿梨聽她將這闕歌詞,唱得哀中帶恨、如泣如訴,心中暗忖道。就聽那孫含笑曲調兒一轉,又自幽幽唱道:
“風清雨冷繁花瘦,加被添衣箱櫃瘦。
晚來閒倚小軒窗,眼見月牙(兒)逐日瘦。
初秋漸漸蟬聲瘦,漫漫夜長白晝瘦。
萬般皆瘦俱難如,別後相思人影瘦。”
“阿梨姑娘,請坐——誒~,不用客氣,這是咱自家妹妹的地盤兒,不用等她發話,我這個當哥哥的,有權做主!”
誰知朱振宇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居然反客為主地,先是強行禮請阿梨在亭中的左側坐下,自己也跑到右邊兒坐下了,笑嘻嘻地對著她說道:“呀,含笑妹妹,數月不見,你又豐潤了許多呀,呵呵呵!”
“世人皆知,我大唐,從來都是以胖為美,”
那孫含笑自從得知朱振宇洛陽一行的詳情,又細觀他殷勤對待阿梨的模樣兒,心內已是醋浪翻滾、酸澀難忍,此時便藉機發怒道:“只有那些,不長眼珠子的傻瓜,才會喜歡骨瘦如柴的蒹葭棒子呢!”
“所以,你才會左一個‘瘦’字,右一個‘瘦’字的,抱怨個沒完嗎?”
阿梨只當沒有聽見,自顧低頭品茶。朱振宇卻是趁機刻薄她道:“但是可惜,你和我一樣,底子太‘厚’,瘦得,不是很明顯嘛!一定是你平日裡,吃得太過豐盛了——請問你今天,都準備了什麼美味佳餚,來招待我們二人哪?!”
“‘我們’?‘我們’?!你與她相識不過數月,就把我拋到腦後去了!你既和她自稱是‘我們’,那我們之間,又算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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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含笑的心內,又是一酸道。於是,對著阿梨,話裡有話道:“小妹早就聽說,獨孤姑娘文采風流、才智過人。招待這樣一位奇女子,含笑自然不敢怠慢——小蘭,還不趕緊,端上頭盤兒?!”
“是,小姐!”
小蘭應聲答應著,便冷冷一笑地,喝令幾個身著白衣的丫環(翻白草花、夏枯草花、蛇莓花),送上了文房四寶,擺在了阿梨的面前道:“獨孤姑娘,請~吧!”
“含笑妹妹,你這是何意呀?——還有,我早就想問你了,貴府的丫環,怎麼今日,除了小蘭,一個個兒地,全都穿上了白色的衣裙呢?”
朱振宇詫異說道。
“既是驚世才女駕臨,我孫府,又怎能不附庸風雅一番,懇請獨孤姑娘佳作一首,留為墨寶,世代相傳,一洗闔府上下的銅臭氣息呢?”
孫含笑撇嘴一笑道:“怎麼樣,振宇哥哥,我們孫府,新近使喚的這些奴婢,姿色,都還不錯吧?她們身著白衣,也是因為仰慕獨孤姑娘的品格,和身、份——我想,獨孤姑娘也不會小氣、見怪吧?”
孫含笑說著,也不容阿梨推辭,就扭頭兒喝命小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