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靈渡長嘆一聲,雙手合什,莊容道:“道兄說的是,皆是老衲的罪孽。既種惡因,豈無惡果,一切罪業,該當由老衲一身承受才是!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秦川忙道:“大師。你也不必過於自責。你當初救人之時,焉知所救之人是善是惡?晚輩以為,只要誠心救人,便是做好事,便是種善因!至於沐長風所作所為,‘十面魔王’項前輩曾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沐長風惡貫滿盈,定有果報。與人無干。”
靈渡點了點頭,合十道:“我佛如是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因果之事,誠不我欺也!”向秦川端相片刻。又道:“小施主,你的武功家數極像我佛門的武學,實在令老衲百思不得其解!據你所言,那位蓑衣人施主身份不明。武功極高,真想不出武林中還有這等了不起的前輩高人!”
秦川道:“家師一直不願讓晚輩稱呼他‘師父’,也從不願以真面目示人!”
眾人談及魔教教主“十面魔王”護送百戲翁以及託秦川轉告之言。顧一羽道:“想不到項教主果真能使七星教安分守己。管束教眾不履中原一步,真乃信人!”松紋嘆道:“當年項教主一念之仁,放過沐長風;靈渡大師也是一念之仁,救活沐長風。如今沐長風卻為禍武林,殘害生靈,你二人對此不知可有悔意?”
靈渡道:“老衲只道沐施主生性偏激,唯我獨尊,卻是至情至性之人;而且他武功極高,智慧過人,實是江湖上百年難得一見的人傑。料來當年項教主不忍殺他,皆緣於此。”
秦川道:“據晚輩當日所聽項前輩之言,確有此意。”
靈渡沉吟良久,又向易婉玉道:“原來女施主是崆峒派易大俠的千金。令尊為奸人所害,乃整個武林之痛,你卻不可再以一己之力前去復仇,以免徒增傷亡!”
易婉玉秀眉一軒,臉露慍色,悻悻的道:“大師,父仇家仇不共戴天,焉能不報?小女子只恨武藝低微,不能手刃此獠!”
靈渡微微搖頭,低眉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雙目如電,目光在秦、易二人臉上轉了兩轉,道:“須知善惡到頭終有報,凡事皆有其緣法。佛說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兩位皆年少有為,來日方長,萬不可罔顧性命,貿然涉險!”
秦川向靈渡合掌致謝,道:“晚輩謹記大師點化,不敢造次!”
易婉玉體味靈渡話中之意,秀眉深蹙,默然不語,心中恍若有悟。
靈渡見她若有所思,微笑道:“佛法無邊,普渡眾生。易姑娘,你既來到少林,合該與我佛有緣。請恕老衲羅嗦,殺害令尊令師的兇手,自是罪孽深重,必有其果報。但若姑娘起了仇怨之心,嗔恨之念,定必引起種種殺業。以老衲愚見,只因姑娘堅執一念,定會種下不善之果,或兩位遭難,或仇家傷亡,或無辜牽連。姑娘慧人,冰雪聰明,還望凡事三思!”
易婉玉臉露凝神思索之色,過了半晌,雙手合什道:“多謝大師指點迷津,小女子心裡已明白了。‘怨憎會’是為一苦,我二人若遭遇不幸,‘愛別離’豈非又添一苦?小女子決計不願與川哥哥別離,更不願見到更多無辜喪命,骨肉分離!”
秦川體味二人這番對答,於那“怨憎會”、“愛別離”等語亦是大為感觸,向靈渡道:“晚輩二人蒙方丈大師教誨,獲益非淺,多謝大師!”當下和易婉玉雙雙跪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