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妄左手搭在樓梯扶手上,邁出去的那隻腳停在半空中。
他自上而下望向燕辭晚。
無拘是他的字,只有像家人師父之類的親近之人,才會如此喚他,但此刻,燕辭晚卻當著所有人的面喚他蕭無拘。
這就等於是在當眾宣佈他們兩人的關係有多麼親近。
蕭妄心頭髮熱,喉結微微滑動。
燕辭晚是在喊出口後反應過來,自己這麼喚他顯得過分親熱,不太合規矩。
但此時她無暇細想,急切地道:“這樓梯上藏著陷阱,你先不要下來。”
蕭妄收回腳,聽話地站在原地。
燕辭晚快步走到右邊的樓梯入口處,這個樓梯修建得很窄,剛好只能容得下一個人透過,連家兄妹上樓時還拿著一大堆表演傀儡戲需要用到的工具,不論是為了節省時間,還是為了方便搬運工具,他們都會分開從左右兩個樓梯走上去。
至於他們如何選擇左右兩個樓梯,那就跟燕辭晚和馥雪喝羊肉湯一樣,屬於是隨機事件。
燕辭晚沿著樓梯往上走,每走一步之前都要先仔細檢查腳下的階梯。
蕭妄站在二樓,看著她一步步地朝自己靠近。
當她走到樓梯三分之二處的時候,她忽然說了聲:“是這塊木板有問題!”
蕭妄順著樓梯走下去,徑直來到她的面前。
兩人蹲在樓梯上,頭對著頭,伸手抓住木板輕輕一扯,本就鬆動的木板立刻就被扯了出來。
杜凌洲按耐不住心裡的好奇,快步走上樓梯,伸長脖子去看那塊木板。
燕辭晚和蕭妄都沒有管他,兩人在鬆動的木板附近尋找,很快就找到了好幾根突出來的木刺,其中一根木刺上面還殘留著點點血跡。
“看來連半天摔倒的時候,手指正好按在了這根木刺上面。”燕辭晚沉聲說道。
蕭妄掏出隨身攜帶的汗巾子,將那根帶血的木刺拔下來,連同另外那幾根乾淨的木刺一併小心包起來,然後遞向跟在燕辭晚後面看熱鬧的杜凌洲,說道。
“拿去給朝二孃查驗一下,看看上面是否有毒?”
杜凌洲很不服氣:“憑什麼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得幹什麼?我又不是你的奴僕!”
蕭妄懶得跟他分辯這些,直接道:“那你下去,換朝二孃上來。”
杜凌洲得意洋洋:“你讓我下去,我就偏不下去!”
燕辭晚回頭衝他說道:“若沒有我們,你和懷硯現在都還病著,你就算不感恩圖報,也不該在這兒給我們添麻煩吧?”
杜凌洲被她說得面上掛不住,他故意露出不屑的神情,哼道。
“不就是遞個東西嗎?拿來!”
他一把奪過蕭妄手裡的證物,轉身大步走下樓,然後轉交給了朝露。
燕辭晚將木板插回去,兩人沿著樓梯往上走。
這兒距離一樓大概有一丈高,從這兒往下望去,可以將整個一樓的情景盡收眼底。
蕭妄指著地上擺著的一大堆工具說道:“這些都是用來表演傀儡戲的,我方才已經檢查過了,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燕辭晚看了眼下方的連墜芳,而後壓低聲音說道。
“我發現連墜芳的身份很不簡單,她自稱和兄長行走江湖,靠著表演傀儡戲賺錢過活。可她膚色白皙,不似常年經受風吹日曬的樣子,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料子,也不是普通的江湖賣藝人能買得起的,最重要的是,她手腕上帶著的金鐲乃波斯貢品!”
尋常百姓就算有錢也買不著外邦貢品,連墜芳手上的金鐲必然來路不正。
蕭妄皺眉:“我這幾年四處遊歷,聽聞江湖上曾出現過一對盜賊,因他們是一男一女,人送外號鴛鴦大盜。他們曾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