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垂著腦袋:“夫人,事情就是這樣。”
周雲若輕點了下頭,待小廝離開後,她坐在軟榻上,雙肩微沉。天色漸暗,風帶著潮意輕拂過她的耳畔,幾縷青絲垂落在頰邊。
石霞輕聲道:“主子,事情還沒弄清楚,您別想那麼多,說不定是個誤會呢!”
周雲若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他撒謊的樣子,瞞不住我。”
石霞淺嘆:“連著血脈,哪能輕易斷的了。
話音剛落,風夾雜著細雨湧入,雨絲撲面,石霞眼疾手快,一把將窗子合上。
雨聲淅瀝,敲打著窗欞。
周雲若緩緩抬頭,眼中彷彿也下起了一場無聲的雨,冰冷而決絕。
···········
夜深了,小几上置著一盞暖黃的燈盞,窗外,雨聲潺潺,如同細語呢喃。
周雲若窩在軟被裡,呼吸平緩。青絲隨意地散落在枕上,與柔軟的錦被交織出一幅靜謐的畫面。
蘇御出神地凝著她的睡顏,被角外露著她纖細的手腕。
他輕手輕腳地將滑落的被角掖好,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冰涼的手腕,心中不由一緊。他緩緩抬起手,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去溫暖那片涼意。
室內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馨與安寧。
良久,將一道文書輕放在她的枕間,他凝視著她恬靜的睡顏,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隨即緩緩起身。
床上的人,未睡。隨著關門聲,她坐起身,目光凝固在那份文書上,“留任謝雲舟”加蓋了吏部印章。
窗外,雨聲依舊,每一滴都像是敲在她心上,激起層層漣漪。她的眼神由最初的震驚轉為深深的思索。
她低頭看向那一片被他溫暖過的肌膚,一股暖流悄悄在心間盪漾。掀起被子,赤腳踏在冰涼的地面上,一步步走向房門。
手輕輕搭在門閂上,正欲開啟,卻忽然頓住。
腦海中閃過的畫面,是蘇御與綰綰並肩而立,兩人執筆共繪,笑語盈盈。
雙手緩緩落了下來,她垂下的眼眸裡,藏著深深的無奈與釋然。
——
次日
閆昭下了學,又命車伕往城西行去,到了地方,朝汴梁河畔的馬家餛飩鋪走去,還是不讓人跟著。
他走進窄巷裡,將一張銀票遞到閆母手裡。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要走,卻被閆母拉住。
”昭兒,祖母對你說的句句屬實,那算命的就是你母親找來的騙子,她做這一切,就是為了把你從閆家奪走。“
閆昭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我是小,可不傻,她想不想要我,我看得出來。”
閆母聞言,神色一怔,而後就抱著他哭了起來。
“昭兒啊!你怎麼就不信祖母呢!你祖父死了,爹不在,那周家有權有勢,祖母護不住你啊!你走後,她還帶人打上門,把我們都趕了出來,還威脅我們必須離開京都。”
“可祖母捨不得你,只要能時不時見你一眼,就是在京都要飯,祖母也心甘情願。”
閆昭皺眉:“你別哭了,引來人,被母親知道了,咱們都別想好。”
“我知道你是怪我當初打了你,好孩子,那時,你祖父突然離世,祖母是傷心過了頭,人不清醒了,才打你,昭兒,原諒祖母吧?”
閆母哭哭啼啼,閆昭看著巷子口,心下愈加不安,一把甩開她。
“那玉佩值千兩銀子,加上我今日給你的,已經很多了,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說罷,就要走。又被閆母抱住,哭道:“你是不是嫌棄祖母窮,所以不認我了。”
閆昭搖搖頭,小臉上滿是急色:“祖母,你鬆開我,母親要是知道我和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