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毛,這哪能行!
這麼想著,奶奶竟然忘了給兒子打個電話,飯也沒有做,就又回到蔬菜大棚那裡去了。
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趙起來的爸爸趙振邦和媽媽孫叫枝回來了。
趙起來的奶奶很仔細地對兒媳婦做了一番觀察,發現她並非像兒子說的那樣生了病。
孫叫枝臉色蠟黃,衣服上的泥點子被風光照得花花搭搭,額頭上頭髮上尚粘著一點風乾了的水泥塊,她垂手拉腳地進了院子。
孩子呢?她問。
在廚屋裡睡了,婆婆說,你們吃飯了沒有?
沒有吃,孫叫枝說。
她走進廚房,俯身看兩個熟睡的孩子。
你們晚上不都是在工地上吃嗎?怎的?今天沒有吃?
趙振邦說,別提了,下午叫枝噦了三四盤兒,工地上的飯不乾淨,筷子,飯碗隨便拿用,哪裡知道誰生有肝炎或者其他別的傳染病。我以前聽說肝炎病最容易傳染,肝炎病最明顯的症狀就是噦,吃什麼噦什麼,臉色發黃。我一看跟叫枝的症狀特別對景,就急忙請假帶她去醫院檢查,一檢查不要緊,原來叫枝懷了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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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說孫叫枝懷孕了,趙振邦的媽媽臉上的表情不知是想哭還是想笑。她就著廚房裡照出來的燈光,上上下下將兒媳婦兒孫叫枝打量了好幾番,撇著嘴說,生孩子這才多久,你們又……。
趙振邦對孫叫枝懷孕之事頗感愁煩,說,懷了也不能再生了!光這兩個就把我們要剝一層皮了。
他偷眼看了看爸媽,他們卻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瞅工地不忙的時候,我帶叫枝去醫院把它做掉,趙振邦說,實在沒辦法再養了。
老趙把腦袋扭向一邊。
那沒有辦法……,老伴兒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和叫枝從現在開始就得加倍掙錢了,趙振邦好像要彌補什麼似的提高聲音說,將來農村所有的學校都得被砍掉,不論農村還是城市裡的學生,全部集中在嶼石縣上學,我和叫枝在城裡聽說,縣裡蓋房子不單蓋商品房,同時還蓋了不少中小學校。農村的學校砍掉後,小孩子要想有好點的學校上,就必須在嶼石縣城的學校周邊買房子。不算趙起來,過幾年咱們家一下子就有兩個孩子要上學,這就等於給我們提了個醒,我們家每賺一分錢都不能亂花,每一分錢的去向都必須正對著在嶼石縣城裡買房子。
以後鄉里就沒有學校了?
振邦的媽媽不解。
有是有,師資力量不行,好老師都被抽調去縣城合併新建的各中小學去了,明知道教學質量不好,誰還願意讓小孩繼續在鄉里就讀,那不是害了祖國的花朵嗎?
:()兩夾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