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運富在四周搜查了一圈子,突然向車子快步走過來。
洪招才預感他應該有所發現,急忙從駕駛室探出頭來。
有料?他盯著羅運富說。眼睛裡放出光來。
有點東西,羅運富說,這輛車前頭不遠的地方,就在旭日公館的圍牆半腰上,有一些用腳蹬踏的痕跡,但腳印子不新鮮,被昨天的雨水一浸泡,判斷不出是什麼時間所為。
接著他安排一個叫花改革的法醫兼偵查員將記錄儀記憶體卡送往天網監控中心去了。
洪招才一直坐在車子裡沒有動。
羅運富別無所獲,也只好站在車外等洪招才發話。
洪招才呆坐了一陣,聽見車外窸窸窣窣,才發現羅運富沒有離開,轉到車屁股後頭左看看右看看,以期有所發現。
你進來歇歇,先讓他們四處找著看。
洪招才從車窗探出頭,指著一個偵查員對羅運富說。
那個偵查員從長四五百米,寬3米的草叢地帶走回來,仍低頭分開草叢搜尋。
那個偵查員經過越野車的時候,沒有繼續在草叢中巡查,而是伸手拉開駕駛座後面的車門鑽了進來。關門時帶起一陣風,將後座的氣味兒都衝到前排來了。風迴旋著撲在洪招才臉上,他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兒。
從警多年,洪招才對血腥味兒特別敏感,他扭頭看了一眼羅運富。
那個偵查員好像也聞到了異常氣味兒,他與洪招才對視了一下後,起身彎腰在後排的座位和地板上檢視起來。
我在車外就隱約聞到一股奇怪的味兒
是空氣清潔劑的味兒?
洪招才從駕駛座上側過身子,看著上來的那個偵查員。
沒聞過這種味兒。
偵查員說。
他回頭朝座位後面的儲物廂看過去。
洪招才下了車,叫來附近的一個偵查員,讓他去警車裡把他的照明燈拿過來。
開啟了漢蘭達的後備廂。後備廂裡除了一個小型拖把和一個花裡胡哨的空塑膠桶之外,什麼也沒有。地板上、前排座椅的靠背上,好像經過了水洗擦抹,一點都不髒汙。
前面的座位可有問題?洪招才從座椅的空隙裡看著羅運富。
看不出什麼,羅運富說。
應該有異味,是和空氣清潔劑的味兒混在一起的那種味道,那個發現異味的偵查員說,我上學的時候,同學們給我起的外號叫“警犬”。
他們不應該給你起外號,羅運富看了一眼偵查員。
沒事兒,羅大隊,偵查員說,這是褒義。
趕快通知花改革,叫他就便把測血的一套二三都帶過來,洪招才著急說。
聯絡了花改革。
花改革正在檢視行車記錄儀記憶體卡,羅運富說,他說馬上安排人將裝置送過來。
洪招才舉著照明燈,從後備廂的角角落落開始查起。除了在後備廂的蓋子與車廂交界處發現了幾綹粗細不等的黃色毛髮以外,別無所見。他把正在前排撅著屁股搜查的羅運富叫下車,讓他看看一撮黃色的毛髮。
毛髮不長,而且很粗糙,羅運富說,這明顯不是人身上的毛,應該是動物身上的毛。
說著他把鼻子湊上去,聞了一陣,沒有說話。
洪招才聞,聞出什麼來了?
羅運富說,車子自身的味兒太濃,十分乾擾,我這鼻子年歲大了,不大管用,聞不出來。再說這些毛量太少了,味兒也不大。排除人的體毛之外,長這種黃毛的動物和牲畜有不少,黃狗,黃貓,黃牛,原先我們這裡養小動物,只限於上面說的那幾種,現在喜愛小動物的人好像多了起來,所養的動物種類也多較繁雜,這個養老鼠,那個養猴子,還有養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