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感覺剛結痂的傷口像炸裂一樣,血漿順著臉頰蜿蜒而下。由於凝聚發力,全身的力氣彙集到雙手,注意力也都貫注到手臂,腦袋上傷口的再次破裂,疼痛的感覺竟有點兒遲鈍。
拖著楊鼎誠快要退到門口的時候,剛才還能用雙腳的後跟在地上倒騰使勁兒的楊鼎誠突然一動不動了,好像因為王磊的扼窒而失去了意識。
王磊一邊歪著頭,躲閃著楊鼎誠老婆手中拖把的襲擊,一邊試圖放開楊鼎誠,以便瞅機會脫逃。
距離入戶門還有一步之遠的時候,王磊胳膊肘一鬆,將楊鼎誠扔在地上,轉身就往門外跑。就在這一瞬間,佯裝昏迷的楊鼎誠一個翻身,藉機往前一竄,伸手把王磊的一條腿死死抱住。奔跑中的王磊重心轉移,他的臉整個磕在門檻上。
此時,門外“呼啦”一聲闖進一群人,客廳朝南的那扇窗戶同時也被撞碎,兩個人吊著繩子踢開爛窗上殘餘的玻璃碎塊,飛身而入。
五六個便裝警員將楊鼎誠死死按在地上戴上手銬。
楊鼎誠的老婆哭叫起來,大聲質問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一個刑偵大隊的大隊長?。
以往都是楊鼎誠抓人,現在反轉,楊鼎誠被人抓,情勢使他老婆的心態幾乎要崩潰,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前來抓楊鼎誠的人,沒有一個是她所認識的,她挨排仔細地認了又認,進來的人,除了王磊他見過兩面,其他的人都是生面孔,顯然不是那些平時鞍前馬後追隨自家丈夫的人。
進來的人將楊鼎誠和他老婆控制住後,才有人上前把王磊從門檻子上扶起來。
他的臉上從人中往下,直到下巴頦兒,都血肉模糊,金屬的門框和堅硬的牙齒聯合起來,把他柔軟的肌肉切割得四分五裂。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舊創和新傷揪心的疼痛。
有人從衛生間拿來一條毛巾,沾了水,幫他將臉上的血擦洗一遍,甚至企圖按壓傷口以禁止血液繼續流淌,但無濟於事。
幫他捂住傷口的人扭頭對其他人說,趕緊送到醫院。
跟來的法醫呢?花改革呢?花醫生!
一個破窗進來的警員大聲問。
來了,在這裡!
法醫花改革挎著藥箱子分開眾人擠進來。
你去哪兒了?呼喚花改革的警員一邊收拾墜繩,一邊問。
我在樓底等著沒有上來,不就是怕你們破窗的人出問題嗎?沒想到屋裡的人出事兒了?我看看怎麼回事兒。
花改革說著,走近王磊。
乖乖,嘴唇子磕爛了,牙呢?你牙掉了,花改革托起王磊的下巴頦兒。
王磊用舌頭在嘴巴里找了找,將兩顆牙齒吐到花改革手裡。
就兩顆嗎?光上切牙就掉了三顆,下切牙掉了兩個,你再找找,花改革捏著王磊的嘴巴往裡面看。
王磊又用舌頭在嘴巴里頭找了一遍,終於找到一顆,吐到花改革手裡。
還有兩顆呢,花改革說。
沒有了,我操!王磊疼得皺著眉說。
花改革低頭在地上找,終於在門框跟前的一大灘血裡又找到一顆。
還有一顆呢?花改革說。
說著,動手幫王磊包紮傷口,包好了嘴唇子,包頭頂的傷口時,說,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這是舊創新傷!
王磊的幾處傷口同時發力,疼得厲害,他不願意說話,推了推花改革說,你快點把我送到醫院去。
花改革說,你這五顆牙,我只找著四顆,還有一顆沒找到。就這四顆牙,有兩顆是連根兒的,找不見的那一顆我估計被你嚥下去了。
說著話,花改革扶著王磊,出門乘電梯下去了。
王磊下電梯出了入戶大廳,看見兩輛警用麵包車堵在大廳門口,兩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