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問那是誰的褲子和褂子嗎?我說就是了。
那件肥大的上衣還在他身上穿著,趙厚遠低頭看了看。
聞德普說,好,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趙厚遠說,衣服都是李國慶的。
聞德普聽趙厚遠這麼一說,腦子瞬間起了一陣恍惚。他有些吃驚,不知道他說的李國慶是哪一個。
哪個李國慶?聞德普問。
嶼石縣一百三十多萬人,叫李國慶的肯定不止三兩個,趙厚遠說,我說的這個李國慶是我的大貴人,要不是他,我可混不到這個地步。沒有他,我既當不上村長,將來想當支部書記,更當不成。
聞德普說,你說的李國慶在哪裡?做什麼?
趙厚遠說,他是住建局副局長,兼拆遷安置辦主任,負責全嶼石縣的拆遷安置工作。
聽趙厚遠這麼說,聞德普腦子裡亂哄哄,耳朵裡也是轟鳴不已。
趙厚遠一開始提到李國慶的時候,聞德普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認為這個名字重複利用率太高了。趙厚遠所說的大貴人,沒有指明是何方人士,光他身邊就有兩三個叫李國慶的,更別提省市的重名重姓者了。等趙厚遠說出這個李國慶的單位和職務時,他大吃了一驚,但他沒有形之於色,只是略沉吟了片刻而已。
這個李國慶是你什麼人?你們是什麼關係?聞德普說,你坐下來好好說說。
聞德普自己先在床沿上坐好,指指床頭跟前的一個單人沙發讓趙厚遠坐下去。
趙厚遠依言坐下,說,做墨玉原石生意之前我還不認識他。三四年前,我開始在嶼石河裡採墨玉原石,才與他結識。我不知道李國慶什麼時候開始玩墨玉,反正我剛剛搞墨玉原石的時候,他已經在墨玉界的知名度已經非常高了。李國慶出名並不是他玩墨玉玩發了,有多少多少錢,而是他的識玉辨玉,甄別墨玉的技術在業界無人能比。一塊墨玉原石,別人這樣聽聲那樣辨別色,搞得精益求精,好像十拿九穩似的,一旦切開,十之八九都是一場空歡喜,而李國慶很少在這方面失手走眼。
我開始搞墨玉的時候,採玉人已經很難在落潮的河灘上以做無本生意的心態採掘墨玉原石了。那時候,不知為什麼,以往豐水期被大水挾裹著,落到嶼石河淺灘上來的墨玉的原石已經很少能找到了。那些既得利益者,挖空心思將嶼石縣境內的灘塗,從頭到尾兒翻掘數遍都很少能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