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李本順的電話,隔了一分鐘不到,洪招才又撥打楊鼎誠的電話,撥了好幾遍,卻佔線,無論如何也打不通。
洪招才欲擒故縱,故意賣個破綻,終於證實了自己之前的預感,楊、李兩人果然事事、時時都保持聯絡,自己的一切行動,估計楊鼎誠肯定已經掌握情報。打馬騾子驚,李本順剛才在自己的試探下,貌似鎮定的狀態肯定是裝出來。
你再安排幾個人,分兩撥監視楊鼎誠和李本順!
洪招才吩咐羅運富。
羅運富點頭沉思了一陣。
這事不能耽擱,洪招才催促。
我得想想選哪些人過去合適,我那裡也有幾個平時跟楊鼎誠有聯絡,羅運富說。
你就不問問為什麼嗎?
洪招才看了一眼羅運富。
羅運富笑了笑,說,他們的事兒,之前我略瞭解一些。
你明知道,為什麼一直不聞不問?不和我溝通一下?
洪招才盯著他問。
羅運富笑著說,我的原則就是,領導不對我說的事兒,堅決不多嘴!
洪招才說,說得好有道理,但是你那個原則擱現在不行了,現在政務透明度高,要求像你這樣的副科級幹部,必須積極參與單位部門各項任務計劃的制定,執行。以前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擱現在就是懈怠、懶政行為。
好了不說你了,從現在開始,運富,你要成為一個多面手,既要抓好交警大隊那攤子事兒,也要熟悉刑偵業務。
說話間,羅運富已經趴在車旁地上,歪頭看漢蘭達的底盤。車底盤的金屬構架中間還嵌著一塊拳頭大的石塊子。
這時他聽了洪招才的話,吃了一驚,趕忙爬起來,看著洪招才。
你這麼看我幹什麼?洪招才說。
謝謝洪局信任!外面傳說楊鼎誠和李本順結夥兒算計你,這已經是犯罪了,羅運富說。
洪招才沒有接腔,他用手指頭在自己的腦門子上捏了又捏,他不能熬夜,一熬夜腦仁子就疼得厲害。
羅運富靠在車身上,翻檢手機通訊錄,又斟酌一番後才開始撥打號碼。他一共選派了兩組六個人,一組監控楊鼎誠,另一組監控李本順。
聞德普從護城河的涵管子裡滑出來後,被水嗆了幾口,他怕出聲引起注意,硬是在涵管子外面的沉澱池裡下沉憋了好幾次,將咳嗽憋回去,出水時還是攪響了一陣不大不小的“嘩啦”聲。
此時天色漆黑一團。幸好涵管子的出口處,沒有路燈和住家戶,周圍是拆遷後沒有如期開發的荒地。
聞德普身上的衣服溼漉漉地裹在身上,就像貼滿了膏藥,卻又溼又涼,加上肚子裡沒有一點吃食,他感覺自己幾乎要撐持不住了,隨時就會一頭栽倒在地上死過去。
他不敢上馬路,在拆遷形成的坑窪地裡,歪歪斜斜地走著。他往四圍張望了一番,才記起來再往前不遠,菜市的入口處,有一個廢舊衣物回收箱。有了這個目標,他走得快一些。
他以前有好幾次,曾經把家裡不穿的衣服塞進去。
衣物回收箱附近,不斷地有人走過來走過去,聞德普的腳上穿著一雙運動鞋,浸透了水,一走一“卟嘰”。
他歪歪倒倒地走到衣物回收箱跟前,路上的行人看見他,皆趔開身子,把他當成了流浪漢。
天氣變涼以來,衣物回收箱那裡,總是有流浪漢從回收箱裡掏衣服穿。
秋寒一天涼似一天,夜晚尤甚。聞德普先掏出一件夾克和一件爛了肩頭的羽絨襖,後來掏了幾次才掏出一條適合他穿的褲子。他走到回收箱的陰影處,把自己的那身溼衣服脫下來,穿上了夾克和那條褲子,褲子還是有點兒不合身,露出腳踝。不過有這樣的裝扮已經很好了,只是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