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警察說,你說話都是靠猜測!沒有證據,亂說亂猜不行!誰對你說的,也就是說,你是怎麼知道是開發商把孫叫枝放在馬路上,企圖利用車禍造成孫叫枝死亡?
趙振邦說,售樓部的人把我媳婦兒打昏過去,認為他們把人打死了,把她弄到遠遠的城外公路上,讓來往的車輛軋死,這不是很好解釋嗎?
燈籠警察說,問題是,人家連打人都不承認,你也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們,還怎麼做進一步推測呢。
你偏袒的味兒很濃,說的話涼人的心,趙振邦說,嶼石縣公安局的天網工程當初宣傳得無人不知,說得好像無案不能辦,現在就是看它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燈籠警察說,話不能這麼說,......好吧,你想到的我們都想到了,你沒有想到的我們也都想到了。你再等等,我們會給你答覆結果的,你不要著急。
掛了電話,趙振邦的心情才好受一點兒,畢竟公安局那邊有人在為他辦事兒。
躺在床上的孫叫枝聽了趙振邦剛才與警方的電話,面無表情,她臉上的傷好了一些,創口部位已經開始結痂,原先腫起來的地方也消了不少。她看著身旁金屬支架上掛著的透明輸液袋,神情不安。
趙振邦剛才打電話之前,她的主治醫生在她跟前站了好大會子,半天都沒有說話,還是孫叫枝問他有什麼事兒嗎?主治醫生才醒神似地說,沒有沒有。
說完就出去了。儘管主治醫生說沒有事兒,但孫叫枝看他的神色,並非像他說的那樣真沒有事兒,他的語言和動作分明都在說他有事兒。可是孫叫枝問他,他卻沒有承認就藉口離開了。
他這算什麼呢?查房吧?不是,查房的一撥人一大早就已經查過了。說他是專門為孫叫枝看病吧,他又沒有望聞問切,如果說他“望”了,據孫叫枝的觀察,他的“望”並沒有往她身上臉上望,孫叫枝發現他眼神飄忽,根本沒有看她,似乎在望他自己的內心。
正在孫叫枝胡思亂想的時候,病房門口突然走進來一個女護士。女護士走到輸液架跟前摸了一輸液袋,對站在一邊的趙振邦說,快換藥了,你到配藥室來一下。
趙振邦跟著小護士進了配藥室,小護士並沒有給他拿藥,只是讓他坐在一把椅子上。
要我自己拿藥袋子換嗎?趙振邦問。
不需要,小護士說。
小護士坐在趙振邦的對過,看著他說,問你件事兒。
趙振邦有些害怕,根據他的經驗,家屬住院期間,醫生和護士一旦悄悄找你談話,所要談的事情一般都異乎尋常,十之八九沒有好事兒。
趙振邦緊張地說,你想說什麼?
偌大的配藥室寂靜得很,就連牆上掛著的電子鐘的秒針走動的“啪啪”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小護士說,我早上給孫叫枝掛吊水的時候,聽主治醫生講孫叫枝懷孕了。
趙振邦說,那我不知道,我們已經有孩子了,沒準備再要小孩,壓力太大了,養不起!
小護士說,孫交織被送來的時候,狀態很不好,一直昏迷不醒,因為是頭部受傷,也是情況緊急,我們做了全身ct,你們家人也沒有在身邊,也沒有告知她懷有身孕的情況,導致這段時間的用藥沒有考慮懷孕這一事實。你們都不知道她懷孕了嗎?
我們都只顧幹活,整天累得要死,自顧不暇,我老婆月經都是斷斷續續來,她自己也不知道懷孕了。
小護士說,懷孕的事孫叫枝不知道,你準備對她說嗎?
趙振邦說,那麼大事兒,哪裡能不讓她知道,況且她肚子裡的事兒,不說她早晚也會知道。
小護士說,這段時間大量用藥,小孩恐怕不能保住。
該怎麼治就怎麼治,保大人為主,趙振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