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差不多用了半小時,主要是孫叫枝說得多些,扁平和燈籠問得少。
孫叫枝清醒過來後,記憶很快恢復,不存在記憶死角,她把捱打的細枝末節都回憶得清清楚楚。描述她在看房子所接觸到的人時,把那些人長什麼樣的眉毛,拱形眉,柳葉眉,還是一字眉,什麼樣的鼻子,高鼻子,塌鼻子,蒜頭鼻子,還是鷹鉤鼻子,朝天鼻子,都描述得甚是仔細,可以說是細緻入微。智商不說一百了,哪怕只有五六十的人,也能把她說的人從蟠桃園小區開發商的售樓部裡找出來。
聽了孫叫枝說了來龍去脈,扁平和燈籠二警察都沒有發表意見。
燈籠合上軟皮子記錄本,與扁平對視了一眼,才對趙振邦說,今天就這樣吧。除了不知道是誰把她弄到城郊的公路上去的,其他的她都很明白。
今天就這樣吧,扁平又對趙振邦說。
站在病房門口的趙振邦也基本上聽清楚了事情發生的經過,發現燈籠詢問了案情後,什麼也沒有說就要走,他攔在門口問他,我老婆被賣房子的打了,這是事實,你們該問的也問完了,我老婆也都如實做了回答,你們下一步怎麼做,也該對我說說。
已經出了門的扁平說,下一步事兒,有了進展會通知你的,當事人的手機號我們已經留下了。
趙振邦說,你們的電話,也留給我一個,我這邊再有什麼情況,也好有針對性地向你們彙報,你們的固定電話接話有點兒慢。
燈籠聽了趙振邦的要求,沒有說話,直接撕下一張記錄紙,寫了一個手機號和名字,遞給了趙振邦。
派出所的兩個警察做好筆錄離開後,孫叫枝有些疲憊,趙振邦想要問她一些情況,她不願意說,閉著眼不搭理人。趙振邦認為孫叫枝是故意為之,孫叫枝要是對他有什麼意見,儘管說出來,老是這麼不搭理人不大合適。
趙振邦把這話在孫叫枝耳邊翻來覆去說了半天,孫叫枝才睜開眼說,你一個大男人讓我跑來跑去看房子,我半天都沒有和你聯絡,中午也沒有回去吃飯,你竟然一個電話也不給我打。
趙振邦說,我說我去看房子,你說我不行,開發商賣房子隱瞞缺點,沒有不搞虛假宣傳的,稍有不慎,極有可能掉入陷阱,落進圈套,這些情況咱們在工地幹活的時候,也都聽那些買過房子的人說過。你說你看房子前,已經做好了應付他們那些騙人招數的準備,結果還弄成這個樣子。不過說一千道一萬,這與我也脫不了干係,都怪我沒有堅持自己去,讓你留下來。
自從看房子被開發商毆打,孫叫枝從沒有流過淚,委屈都被她壓在心底,這時候趙振邦的表忠心性檢討,使她壓抑著的委屈一下子放開了,她哭了起來。
趙振邦的媽媽急忙坐到她身旁,拉著她的手安撫她,說,人生在世,誰家能不遇到點兒磕絆,一順子到底還不好呢,老輩子人說,一順子到底摔(衰)得快!
趙振邦說,惡人自有惡報,咱們不是報警了嗎?你也如實向辦案警察說明了事發過程,我估計警方應該很快就會懲辦那些孬種,咱們且等著。
可是事情並沒有像趙振邦一家想象的那樣發展。派出所警察做過筆錄離開後過了三天,遲遲不見迴音,趙振邦打電話聯絡到了那個做筆錄的燈籠警察,問他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燈籠警察遲疑了一下,說事情並不是像孫叫枝說的那樣,蟠桃園小區售樓部的負責人不承認他們的人打了孫叫枝。
趙振邦一聽就急了,說,你的意思就是說,孫叫枝說的是假話了?
燈籠警察支吾了一下,沒有表態,還是強調蟠桃園小區售樓部的人不承認孫叫枝的說法,甚至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孫叫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們沒有一個人見過你老婆,燈籠警察說。
開發商的說法,使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