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說，我上午就看起來表現得不是太好，起來今年是十三歲了吧？
老伴兒說，按陽曆說已經十三歲了，按陰曆還不到。如果把待在孃胎裡的時間也算上，起來都十四歲了，你問這幹什麼？
老趙遲疑了一下說，剛才我看見你上廁所，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老伴兒迷惑地看著老趙說，你想起來什麼事兒？
老趙說，起來的性情大變，是不是這孩子成人了？我聽說，女孩子一成人，就想這想那亂想一氣，怕不是成人了吧？
女孩子成人，是老趙他們這裡比較含蓄的說法，女孩子成人就是來月信了，如果結婚就可以生兒育女。但是老趙這時候提出這個問題，不是準備為趙起來說親找婆家結婚生子，而是針對趙起來今天的反常表現。
老趙這麼一說，老伴兒才明白過來，但她想的卻與老趙不同。老伴兒說，誰知道呢，女大不中留，你看看，剛剛十三四歲，就開始想著嫁人。她來沒來那東西，我還不知道呢？這還得等晚上她媽媽從工地上回家來才能知道。反正我不知道，我整天都忙死了，哪裡問她這事兒，我問她估計她也不會給我說。閨女兒這麼大了，孫叫枝平時應該給她準備著夾襠紙呢。
老趙說，看你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叫夾襠紙？那叫衛生巾！
老伴兒被搶白不高興，翻了老趙一眼，說，你一個糟老頭子，竟然知道什麼衛生巾！衛生巾不就是夾襠紙嗎？我對你講，你要是以後再跟逼降的皮匠子在一起拉呱說話，你就不要再進家裡來，一天到晚見了逼降的皮匠子撤腚在那裡拉，那逼降的能幹什麼好事，除了勾引趙厚澤的外甥女王鳳萍，他還能幹什麼雞巴好事兒，你等著，你要是再跟他說話，學這些衛生金，衛生銀的話，我撕叉你的嘴！
老趙辯白說，鄉里的，嶼石縣裡的超市都賣那東西，哪裡是跟皮匠子學的！
看老趙很聽話，馬上就不再說衛生巾這類話了，老伴兒才放過他，讓他趕緊去睡覺休息，孫女兒趙起來的事兒不用他問，她會處理好的。
老趙飯後沒睡著，躺了一會兒就起身去蔬菜大棚裡去了。
趙起來的奶奶睡醒覺，看見孫女兒大睜著眼看著房頂，不知道她又再琢磨什麼事兒，就說，起來，你不回家玩電腦了？
趙起來說，不想玩那皇子了。
奶奶想趁機問問剛才老趙提的那件事兒，不料趙起來卻把頭扭到一邊去了，做出的是不願意搭話的姿態，奶奶只好不說話，起身去忙家務。
孫叫枝和趙振邦回來得很晚，說因為樓房今天澆頂，所以才回來這麼晚。
趙起來的奶奶把孫叫枝叫到一邊，把關於趙起來想說的話說給孫叫枝聽了。
孫叫枝吃了一驚，說，不會吧，怕是這孩子有其他事兒。
奶奶說，其他事兒有什麼不能說的，以前有什麼事兒她願意對我說，現在大了，卻什麼都不肯說了。這事兒你可要好好問一問。
孫叫枝想了一陣，看了看在輪椅上刷牙的趙起來，沒有說什麼。
等趙起來刷好了牙，孫叫枝才想起來，趙起來從沒有在奶奶家刷牙的習慣，也沒有見過她從家裡把牙刷牙膏帶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刷上牙了？孫叫枝問。
我不回去了，我就在這裡跟奶奶睡，趙起來說。
奶奶看孫叫枝跟孫女兒說上了話，怕她在跟前，孫女兒不願意說，就到門外去了。過了一會兒，孫叫枝和趙振邦出來，對有她說，俺媽，我們回去了，起來不願意回去睡，就讓她在這裡睡吧。
趙起來的奶奶說，她說什麼了？
孫叫枝說，她就是不想玩電腦了，看見電腦就煩，不願意玩那東西了。可能學畫畫學膩了，你不用管她，隨她去吧，我和振邦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