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伸展得開。掀起那人的上衣,貼近胸口也沒有聽見心跳聲。
趙厚遠害怕起來,他撥打李國慶的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哥,他還沒有開始講話,聲音就顫抖起來。
看你那點出息!李國慶不屑地說。
好像他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有了李國慶的話,好像漂浮在半空忽高忽低的趙厚遠終於有了倚靠,他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他首先說起李國慶打他電話變聲的問題,他沒有說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李國慶既沒有承認,又沒有否認他打過趙厚遠的電話,一直沉默不語。
哥,一聽就好像是您,趙厚遠說,我二話不說就按照指示去接人了。
趙厚遠把事情經過講說了一遍,但他光說去接人,沒有說所接的人是一個喝醉酒的人。
李國慶說,既然有人安排你幹事兒了,你就幹,我覺得人家讓你幹,就有讓你乾的道理。
李國慶的說法,讓趙厚遠稍稍放心。
人家把你家的情況摸得十分清楚明白,李國慶說,依我看,你還是聽他的,這些年你在生意場上,還有在從政當村長期間,肯定也得罪了許多人,我覺得你還是聽話,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為好。
趙厚遠聽了李國慶的話,得來不久的安穩感頓失,渾身像散了架一樣,一陣心慌意亂,簡直無路可退,只好說,好,我聽俺哥的,你讓我怎麼幹,我就怎麼幹。
李國慶說,不是我讓你怎麼幹你就願意怎麼幹,你聽人家的安排。我們作為朋友,我肯定得幫你,盡朋友的一份力。
趙厚遠說,那個人好像已經死了,怎麼辦?
李國慶嘆了口氣,說,這些該死的人,一喝酒就喝得沒邊沒沿,不要問這麼多,讓你怎麼幹,你聽話就是了,這樣還少些麻煩。
像先前一樣,他好像知道那是一個早就死去的人。
趙厚遠判定李國慶就是那個變著聲音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因為自己剛才給他講這個事兒的時候,光說去接個人,根本就沒有提到喝酒的事兒。李國慶剛才說那個人喝了酒,這不是暴露了自己嗎?
趙厚遠沒有再說什麼,掛了電話,就開始處理那個已經死去的人。
現在是四五月份,地氣兒上升,天氣漸暖,屍體很快就會腐爛發臭。還好,那個嚥了氣的人,身子還沒有過分僵硬。
趙厚遠先把蜷曲成一團的屍體儘量掰平整一些,然後找東西把它包裹起來,防止它的臭味兒傳播出去,雖然趙油坊村的人不多,就怕萬一有人鼻子尖,嗅覺靈敏,聞到腐屍味兒就很麻煩了。
趙厚遠家裡原先與人合作搞大棚菜,家裡還剩有不少塑膠布和塑膠薄膜。他從儲藏間把它們找出來後,先用塑膠薄膜把屍體嚴嚴實實纏裹起來:低處纏緊,高處勒實,高、低過度處裡三層外三層,一絲空隙都沒有留。然後才用為蔬菜大棚遮風擋雨的厚鋪塑膠布從外面又纏裹了好幾層,這才將屍體放進地窨子裡。
屍體安放妥當後,他又用小推車從外面推了好幾車黃土,將地窨子填好壓實,蓋上了蓋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