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銀行轉到趙厚遠前面,看見他的臉都變形了,想叫卻又叫不出來。聞德普也有些納悶,他蹲在趙厚遠跟前,發現趙厚遠下巴頦兒有點兒歪,與上顎合不攏了。他扭頭看了看李銀行,說,怎麼回事兒?我看你把他的下巴頦兒打掉了。
李銀行說,我踢他的屁股溝子,他的下巴怎麼會掉下來?
好幾年前,咱奶奶夜裡看電視,犯困打哈欠,沒想到嘴巴張得大了些,一下子把下巴頦兒打掉了,後來到醫院找骨科醫生看的,當時我就在跟前,看那醫生將大拇指伸進奶奶嘴巴里,下巴頦兒外面,用那隻手剩下的四個手指頭只一託,就把咱奶奶的下巴頦兒託上去了。他沒事兒,估計我剛才踢他的屁股溝子的時候,他疼得張大了嘴巴,沒想到把下巴張掉了,這跟咱奶奶打哈欠打掉下巴頦兒差不多,他這是罪有應得!
聞德普說,他不能說話不成,你想法子把他的下巴頦兒託上去。
李銀行說,這村裡有沒有醫生咱也不知道。即使有,如果不是骨科也不管。
聞德普說,找外人不行,一下子就會把咱們暴露出去,楊鼎誠立即就會找上門來。
李銀行心領神會,將趙厚遠拽起來,讓他靠在身後的牆上。趙厚遠低著頭,腦袋向下巴頦兒下垂的方向歪著,口水成線狀滴滴答答。李銀行盯著趙厚遠的眼睛說,我試試,你他媽別亂叫。
說著,一手按著趙厚遠的額頭,把他的腦袋抵在牆上,仿照醫生的手法,另一隻手託著趙厚遠掉下來的下巴頦兒。還沒有開始,趙厚遠喉嚨裡就發出咕咕嚕嚕的叫聲。
李銀行沒有搭理他,把大拇指伸進他嘴巴里,下面四指託著下巴頦兒,試著接榫找卯,感覺有個差不多,就使勁往上用力頂一下,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趙厚遠被李銀行接榫找卯的嘗試疼得靠在牆上亂蹬腿兒,把面對面忙活的李銀行好幾次差點蹬倒。
你這傢伙!李銀行說。
出於惱怒,他手裡一使勁兒,報復性地用勁兒把下巴頦兒往趙厚遠嘴裡一抬一送,只聽一聲輕微的“咔”。
李銀行嚇了一跳,以為趙厚遠嘴巴里的骨節哪裡斷了。他鬆開手,扭頭看了一眼聞德普。
聞德普一直蹲在旁邊看著,剛才那“咔”一聲響之後,發現趙厚遠竟然能咂吧嘴了,就站起來,對去衛生間洗手的李銀行說,這傢伙好了,我看你適合當醫生!跟我......。
說到這裡,看見趙厚遠滿頭大汗朝他這邊看,就打住沒繼續往下說。
李銀行洗完手,還不知道趙厚遠被他最後的一託一頂,下巴頦兒已經完全復位。他走出衛生間,看見聞德普笑咪咪地瞅著他,看看趙厚遠,他的下巴頦兒也不像先前那樣口水滴流打掛的了。
好了嗎?李銀行有些驚喜地彎下腰,仔細研究趙厚遠的下巴頦兒。
聞德普對趙厚遠說,你自己對他說,好了沒有?
,好了,趙厚遠說,我全部說,說實話,別再折騰我了。你們把我鬆開,我的心肺功能有問題,現在呼吸都很困難。
聞德普說,鬆開繩子沒問題,只要你說實話。
李銀行上去就把捆綁趙厚遠手腕的繩子解開,並用解下來的繩子將趙厚遠的雙腳不很緊緻地捆紮上,留出兩指寬的空檔,這樣趙厚遠無法脫身逃離,但可以在有限的範圍內緩慢走動。
趙厚遠活動一下反剪了好久的胳膊,說,這就對了嘛,我是一個共產黨員,國家有什麼問題處理我,首先也得先開除我的黨籍才行,你們可倒好,不但不顧我的黨員身份,還把我打了一頓,這太不像話了。打我就等於打共產黨,這個責任你們願意承擔嗎?
李銀行說,你有病吧!再囉嗦我還打你。
說著轉身對聞德普說,桌子上的飯菜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