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在裡面了。的確,龔姨娘原本替謝氏抓了一手好牌,頂替國公府嫡長女,做了長寧候的繼室,又將其幼子幼女牢牢抓捏在手,若不是她急於求成,貪了謝薇的銀兩嫁妝,這把火也燒不出這麼旺來,她自己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面上從容,可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謝氏落得如今這敗北豫州的下場,龔姨娘還是有點擔心的,急急的就派人暗自送去了物資給謝氏應急,腦子裡也在盤算著,今後若有契機,還是要把她弄回來比較好。
可是讓龔姨娘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法子還沒有想出來,契機還沒有等到,豫州那邊就傳來了不好的訊息。
謝氏重病!
這個訊息是當初派去送謝氏的那個管事帶回來的,說謝氏到了豫州田莊沒幾天,就開始上吐下瀉,水土不服,管事快馬加鞭回來傳遞訊息的時候,據說謝氏已經癱軟在床好幾日了。
因為長寧候府被燒燬,長寧候離京出征了,管事就把這個訊息送到了定國公府來,言昭華和言昭寧被柳氏叫了過去,言昭寧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就暈了過去,言昭華更是覺得有些意外,很難相信謝氏是個這樣脆弱的人,等那管事離開之後,顧氏倒是說了一句心裡話:“這才離開京城幾日,莫不是故意裝了給那管事看,就為了讓他回來報信,引起長寧候的同情?”
柳氏沒有說話,只默默的坐著想了一回,然後才說道:
“不管怎麼樣,府裡再派些人去看看吧,帶幾個大夫和藥材過去,今日就出發。”
顧氏得了命令,就下去準備了,言昭華坐在那兒凝神想著,柳氏就過來問道:“想什麼呢?別怕,既然已經把她送過去了,那就斷不會讓她再掀起風浪來。”
言昭華聽了這話,繼續沉默,腦中似乎想起什麼,卻是一閃而過,她倒不是擔心謝氏再掀風浪什麼的,只是覺得事情有那麼一點點蹊蹺。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吵鬧,桂嬤嬤沒攔住言昭寧,被她從腋下給鑽了進來,言昭寧昏過去被送回房休息,醒過來後拔腿就來了廳裡,可桂嬤嬤不讓她進來,她就只好硬闖,大力掀開了珠簾,言昭寧就撲到了柳氏的懷裡,跪下說道:“外祖母,寧兒求求您,讓母親回來吧,我聽丫鬟說,豫州那個地方缺衣少食,貧瘠不堪,母親哪裡受得了那份苦,就算她犯了錯,可如今也受到懲罰了,大姐有沒有死,還好端端的活著呢,這樣憑什麼讓我母親在外受這份罪呀!難道外祖母真的要看著母親餘生都在外受苦嗎?寧兒捨不得,寧兒要孃親,外祖母,寧兒求您了,讓母親回來吧。”
柳氏抽出自己的手,對言昭寧說道:
“像什麼樣子,趕緊起來。你母親的事,和你沒關係,你就別管了。”
說著就要把言昭寧給拉起來,誰知道言昭寧卻不肯起來,像是下定了決心要來一回撒潑耍賴似的,抱著柳氏的手就不撒開,涕淚縱橫說道:“外祖母,就當是寧兒求您了,寧兒從小沒有求過您什麼事,今兒是第一回,只要您答應寧兒,寧兒今後什麼都聽您的,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吧,寧兒不能沒有孃親。我要孃親,我要孃親。”
柳氏面色一厲,似乎被言昭寧纏的不厭其煩,猛地站了起來,對言昭寧說道:“你這孩子是瘋了不成?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此事休要再提。”
說完就要離開,可言昭寧也不知今天吃錯了什麼藥,還是她真的有自信,只要自己一哭一鬧,柳氏就會心疼她,繼而答應她的要求。見柳氏這樣決絕,言昭寧不僅沒有怕,反而倔強的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對著自己的喉嚨,刁蠻無賴的喊道:“外祖母要是不答應,我就死在您面前。”
柳氏回頭看了她一眼,見言昭寧臉上那副‘不信你不答應’的神情,倒是沒有立刻回絕她,而是看了一眼桂嬤嬤,桂嬤嬤上前勸道:“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