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然一字一句，滿是質問。
蒲么美側身咳嗽吐痰，對著陳玉然說：“你媽我運氣差，遇一個是廢物，再遇一個還是廢物。”
“鄒文斌也是個廢物！”
陳玉然看著蒲么美，心裡噁心。
陳玉然說：“人人在你眼中都是個廢物。”
“媽，你自覺自己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女人。可怎麼就是誰跟你在一起，誰的日子就難過。”
“我爸是，他也是。”
“我和玉豪都是。”
蒲么美已經沒力氣罵陳玉然了，自從陳家出事，她和陳玉然之間也沒有什麼母女溫情的戲可以唱。
蒲么美冷眼說：“所以，你今天找到我這來，就是為了你媽的不是？”
陳玉然輕輕擦去淚。
她搖搖頭說：“我來給你送錢。”
蒲么美的眼睛亮了亮。
看著陳玉然從隨身的包裡掏出錢。
一疊一疊，大概有十萬的樣子。
蒲么美說：“算你還有良心。”
“這兩個月你店裡的工資有這麼多？”
陳玉然不語，轉開話題說：“店裡調我去外地，給了獎勵金。”
“以後，我怕是很難回來見你。”
蒲么美拿錢的手怔住。
她多聰明的一個女人。
隱隱覺出不對，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剛剛陳玉然一進屋她就覺得陳玉然身上多了一股風塵味。
陳玉然摸出細煙點燃，吐出一口煙霧。
“你放心，我但凡掙到錢，自然會給你打錢。”
蒲么美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玉然冷笑：“那你還有其他什麼意思。”
蒲么美抬頭，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走了。”
陳玉然一刻都不想多待。
她起身拎包要走。
身後蒲么美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蒲么美是真的大病了一場，臉色慘白著，有氣無力。
她拉著玉然的衣角，她似隱隱預感到了什麼。
玉然畢竟是她的女兒。
蒲么美付出真心愛她和玉豪。
蒲么美拉著玉然，她說：“玉然，別走了。”
“媽媽不要錢，媽媽只要你在春城，在我身邊好好的。”
陳玉然回過頭，滿臉的淚水。
她以為蒲么美只會問她要錢。
沒想到蒲么美還會說出這番話。
但她不會回頭了。
也不想回頭了。
陳家這個爛攤子，她受夠了。
和霍明出去，不僅僅是去謀生路。
她也想振翅而飛，脫離陳家和蒲么美，自由自在的去活一場。
陳玉然擦掉眼淚，扶正蒲么美坐好。
她說：“媽，你好好的養病。”
“我走了。”
陳玉然推開門，大步向前。
一直走一直走，徹底消失在蒲么美的視線裡，她一次都沒有回頭。
永遠也不會再回頭。
蒲么美收起那些錢，鄒文斌從外面回來，看見蒲么美手裡的錢眼亮了亮。
這段時間他被蒲么美折騰得夠嗆，前前後後也搭進去了不少。
鄒文斌倒不是想讓蒲么美把這錢給他，只是蒲么美自己有了錢，至少不用他再貼補了。
但就是有錢，鄒文斌也不想再和蒲么美耗下去了。
他想撤出來，過自己的日子。
陳玉然走得太快，以至於他剛剛都沒有反應過來要把蒲么美給陳玉然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