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色的對著張望淡淡一笑。
小秋說:“張望,我早就不怕炮了。”
陳小秋的聲音淡淡的,卻透著一股冰冷的味道。
張望望著陳小秋,小秋長開一點後越發眉清目秀,但小秋的眼睛裡有太多張望看不懂的悲傷和堅毅。
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雙眼睛,卻怎麼也無法和小時候的陳小秋重疊。
廟會上人聲喧譁,線香的嫋嫋青煙順著佛像盤旋。
陳小秋虔誠的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
卓航在她旁邊拜完後雙十合十,嘟嘟囔囔的許願。
張望不信這些,嘲笑卓航說:“你這個書呆子,肯定又是求菩薩保佑你考上重點大學。”
卓航氣急,“文婆婆說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不靈驗了!”
張望哈哈大笑,“別怕別怕,你成績那麼好,肯定考得上就是。”
陳小秋心裡沉沉的,她知道卓航現在在重點班都是前十,蟾宮折桂是遲早的事情。她心底為卓航感到高興,童年時一起許下的心願,卓航馬上就能做到了。
而她呢。
她似乎已經與童年的願望背道而馳,甚至越行越遠。
陳小秋想得出神,看著廟裡的菩薩發呆。
張望上來戳戳她的後背說:“問你呢。”
“你許的什麼願?”
張望眼睛發亮,認真的問陳小秋。
“不會也是考上大學吧?”
要是的話就太沒勁了,大家都想要考上大學,張望的成績比陳小秋還差,高二下學期就輟學不肯再去讀了。他老子氣得半死,拿著扁擔揍張望,張望還是不肯再去。
張望是真的覺得自己不適合讀書,老師上課唸的那都是天書,早知道當初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名額的時候就不該花高價交擇校費進高中。
直接去讀職中學個技術,哪怕是修車、廚師、機床什麼都挺好。
至少比現在好。
張望挺後悔這事的,他初中的鐵兄弟幾乎都在職中,他去了高中兩年什麼都沒有學到,還天天被高中老師冷嘲熱諷,拿來當反面教材舉例,搞得他人都自我懷疑了。
輟學對於張望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今年翻了年,他就要跟家裡的親戚去上海打工。
親戚說那裡遍地工廠,每個月隨隨便便就能掙兩三千塊錢。
張望很心動。
他覺得出去掙錢以後,他就是大人了。
做了大人就有了自由,有了自由就有了自己廣闊的天地和一番作為。
在少年張望的眼裡,社會和生活簡單得就像明天吃什麼,他從不為未來擔憂,他只想知道陳小秋高中畢業會做什麼。張望知道以前的陳小秋和卓航是一類人,如果蒲爺爺還活著,那陳小秋現在肯定也是重點班上考大學的一員。
但現在,陳小秋不是了。
她在差班成績同樣墊底,就蒲么美那個尿性,也絕對不會花高價給陳小秋讀民辦專科。
所以,張望覺得陳小秋不如早點打算,等自己先去上海工廠立足後,陳小秋再來上海和自己一起闖事業。
張望的這些小心思藏得很深很深,連熟悉張望的卓航都沒有看出一絲來。
卓航打趣張望:“你老問人家許的願幹嘛?”
“都說了許願是不能說的。”
陳小秋也確實沒說,她心裡許的願其實並不一定能實現。她許的是希望外公蒲立德在天堂每天都可以享福和快樂。
這個願說出來張望和卓航也不會信。
在他們眼裡陳小秋是一離開蒲家村就不再回來的人。
怎麼可能還惦記著外公蒲立德。
要是真的惦記,那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