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之上。
“段長老,要不你還是把我殺了吧。”
一旁坐著的張長老面露不忍,他輕輕責備道:“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再者,小棠先前受傷如今還未完全痊癒,你又何必如此苛責?”
這話落在晏青棠耳朵中,簡直堪比天籟之音,她死氣沉沉的眼睛突然發亮,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一絲希望。
但緊接著,張長老補充:“個人賽前能接住你三招便好,莫要急於求成。”他用最慈祥的表情說著最殘忍的話,末了又道,“對了,帶上阿朝——他一個劍修,到現在還只會青山劍前三式,未免太不像話。”
一邊突然被嫌棄的連亭:“……”
被賜予希望又墮入地獄的晏青棠:“……”
師姐弟二人面面相覷。
半晌,晏青棠忽然情真意切的抓住連亭的手。
“師弟。”她感動得熱淚盈眶,“有你陪著我一起做沙包,師姐甚是欣慰。”
果然,倒黴這種東西,還是大家一起來比較開心。
開心的晏青棠很快就樂極生悲。
身後劍氣襲來,段長老不講武德的搞偷襲,他劍雖未出鞘,但炸開的劍氣還是劃破了晏青棠和連亭的衣襬,劍柄帶著靈力,毫不留手的擊向晏青棠。
晏青棠頭皮一麻,下意識的運起無蹤步,但段長老的速度太快了,她身形不過剛動,那劍柄已然落在了她腰間,毫不收斂的力道抽的她瞬間冒出了淚花。
段長老一擊得手,借力旋身,又一劍拍在了連亭背上,連亭踉蹌了一下。
“再來!”段長老喝道。
那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劍在他手中卻快的不可思議,晏青棠和連亭被狼狽的擊飛數次,劍鞘再次劈下,又在離晏青棠頭頂不過一指的距離處穩穩停住,段長老不耐的嘖了一聲:“太慢!”
他話落飛出一腳,將晏青棠踹飛了三丈遠。
晏青棠撞到牆上,牆頭都被她砸穿了,她躺在磚石碎屑中,捂著差點碎掉的老腰,忍不住抹了一把辛酸淚。
“我就說我吃不了這劍修的苦!”
她鬼哭狼嚎的聲音響徹整個小院,與此起彼伏的乒乒乓乓聲交織成最美妙的樂曲,屋內正在養傷的鐘霄桐和穆珩都躺不住了,偷偷摸摸的探出頭看熱鬧,這聲音又傳到隔壁院子裡,蘇群玉被驚動,出門一看正好瞧見躺在他們院子裡的晏青棠。
蘇群玉:“……”
他看了看被砸出來的洞,又看了看哭的很慘的晏青棠。
——他說什麼來著?
這群劍修就是粗魯!
……
晏青棠這揍一挨就是小半月,每天都跟皮球一樣被段長老踢來踢去,踢到最後的時候她已經毫無波瀾,甚至飛在半空中時還在思考下一次怎樣摔倒會更優雅一點。
劍術提沒提高她不太清楚,但自己肯定變得更耐揍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身後劍氣再次襲來,晏青棠下意識的彎腰側身,驚險的躲開了那道攻擊。隨之劍意再起,凜冽劍光逼近面門,不知春順勢出鞘,橫擋在身前,兩劍相撞,手臂被這巨大的力道震得發麻,但也讓她借力倒飛而出。
她撐著劍:“這算一招嗎?”
“倒是有點長進。”段長老哼了一聲,“勉強算咯。”
晏青棠唇角便攀起一絲笑,她目光微動,段長老身後,連亭接收到晏青棠的目光,毫不猶豫起劍,翠微劍氣厚重如山,當頭壓下。
段長老回身去擋,反被晏青棠抓了空子一劍刺出,他眼底掠過一絲笑意,長劍未停,直擋翠微,另一隻手並劍指,正抵不知春劍尖。
銳利的劍鋒被血肉之軀輕易阻攔,再不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