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的目光落在晏青棠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唇上,他眸色深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提醒,“你也見過。”
晏青棠怔了一瞬。
也就在她思索的片刻中,悉悉索索的吵嚷聲驀地撞入耳中。
晏青棠陡然回神:“怎麼回事?”
她眉心微蹙,神識尋聲掃去,便見迴廊盡頭處原本緊閉的牢門轟然大開,罩著寬大黑袍的賀家人踏入其中。
“這段時間人匣消耗的速度有些快。”其中一人說。
他身側便有人回道:“人匣而已,用光了再尋便是。”
賀家幾人毫不在乎的笑談著,目光掃過驚惶失措的人群。
他們無比清楚自己要面對什麼。
每一次被這樣帶走的人都再未回來過,空氣中永遠瀰漫著血腥氣,那些淒厲的哀嚎聲更是日夜都回響在他們的耳畔。
可他們掙不脫走向死亡的命運,只能被鐵索縛身,毫無尊嚴的被牽扯出了牢門。
“求求你別殺我——”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徹,可他們的哀求、恐懼落在賀家人眼裡卻激不起絲毫憐憫,反而只得到了一句:“一群庸才而已,靈根在你們體內也是浪費。”
“能為我們賀家而死,也算是你們的榮幸。”
他們殘忍的斬斷了這些凡人的生存希望,那些溢滿了驚懼的眼霎時黯淡下來,只剩一片死寂。
晏青棠站在原地。
“修真界被他們攪的烏煙瘴氣,那‘尊主’卻至今仍隱於幕後穩坐高臺。”
她聲音微冷,目光與連亭撞到了一處,連亭輕笑一聲,顯然理解了她的意思:“那我們自是不能叫他太過得意。”
他不是要藏嗎?
那他們就逼他出來。
現如今已知那尊主手下有兩股勢力,魔淵之下的那一方已然被連亭拔除,若是賀家再出了問題——
她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繼續藏下去。
況且她雖不知接頭人口中的‘神賜之機’是為何物,但五宗也絕不會任由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所以觀神大禮上,賀綏的謀算終究會落空,五宗和賀家之間粉飾的太平也會碎去。
他們會是敵人,不在乎早幾天晚幾天的問題。
現在出手,還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她無意識的摩挲著指尖,想來想去還有賀綏這個大麻煩沒法解決。
雖說連亭可以出手擋住他,但……連亭如今身份有些尷尬,更何況幕後還有個“尊主”尚未現身,總要留個後手。
晏青棠沉思片刻,決定去坑她最親愛的好朋友。
她當機立斷,指尖勾起玉筒,瑩瑩微光亮起,接通的那一瞬間,晏青棠嘻嘻一笑。
“在?”
……
……
地牢之中,那幾個賀家人還絲毫不知自家馬上就要被掀翻天了,他們心情極好的牽著身後的“人匣”,鎖鏈相撞的響動中,忽有極輕的腳步傳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某一刻,迴廊的拐角處轉出兩道身影,為首的賀家弟子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晏青棠見狀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
她在人群驚愕的神色中抬起手,指尖輕點虛空,天地靈氣被她輕柔的撥動,須臾之間化符成陣,牢牢地鎖住了那些賀家人的身形。
賀家人大駭,想要開口質問,卻驚恐的發現自己連聲音都被剝奪了,只能任由著那股不知來處的力量將自己縛在虛空之中。
晏青棠毫不客氣的引動靈力,侵入那幾個賀家弟子的身體之中,一路衝撞進他們的靈府。
她看見了靈府深處搖曳著的一點暗光。
靈根是大道規則的投影,擁